“起**吧,给你沏好的茶都放凉了。”
黛娜凑到耳根边,用一阵聒噪将耐维尔叫醒。浑身倦乏的耐维尔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一股奇异的茶香飘进了他的鼻孔。
昨晚的经历还历历在目——他在半夜时分被黛娜叫出门去,寻觅尤纳的下落,而后一直追踪梵雷达,进入神秘庇护所。在那里,尤纳经历了生死一线的历险,耐维尔等人也感受了前所未见的“炼狱难度”是如何的强悍。而当众人圆满完成救援任务,回到亚特玛客栈时,已是凌晨四点钟了。
耐维尔和黛娜承担起了看护尤纳的责任,两人就在庭院中随便搬了一张桌子和两把藤椅,在爱莉房间的门前简单做了一下休息。不知疲倦的影子大师还好,耐维尔这ròu_tǐ凡胎可有些撑不住了。他迷迷糊糊的趴在桌子上,很快便进入了梦乡——直到黛娜把他叫醒。
此时,爱莉还没有回来,只有尤纳一个人睡在屋里,调息虚弱的身体。其实,耐维尔本打算用自己充沛的灵魂力量,为爱莉补充亏缺的,但爱莉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他的好意,固执的强撑起病态的身体,趁着天还未亮,去城中搜寻虚弱的灵魂。她走之后,黛娜还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不知道哪家的姑娘又要遭殃了”,可耐维尔全当了耳旁风,并没有在意。
尤纳未醒,爱莉未归,其他人也各寻去处休息,而且现在的时间只有清晨六点左右,客栈里的大多数人还没有起**,所以耐维尔有了单独与黛娜谈话的机会。他随手抄起黛娜为他泡好的,姑且可以称之为“茶”的东西,慢慢饮了一口。除了回味中略带有些酸口之外,倒与现实世界的香茗无甚区别,不过这倒正好可以用来提神醒脑。
“黛娜,有句话我一直憋在心里,可能你听了并不怎么高兴。”耐维尔放下茶杯,看了看捧着茶,正慢条斯理细品的影子大师,“不过我必须得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了——我怎么越来越觉得,自己就像一面被摇来晃去的大旗,每次都要被拉到冲锋队的最前端。一方面可以帮你们招揽援助,另一方面还要承担随时可能伤及性命的危险,再这样下去,我可真有点想罢工了!”
“这是缔造者的职责,你推不开的,除非你彻底死掉,或者被我们守护者除去。”黛娜冷笑了一下,终于放下杯子,与耐维尔面对面直视,“我觉得,你会这么想也完全符合人之常情,托尔诓你去遗忘沙漠,就是拿你做吸引援手的磁铁,不过我带你去寻尤纳,可没有这种想法哦。”
“我知道,你猜到了暗影苏丹就是整个事件的幕后黑手,想要进一步将我拉到他的对立面,是不是?我这可不是空穴来风的臆想,不得不说,这样的结果对你们守护者将更加有利。”随着有一点酸溜溜的茶水下肚,耐维尔的思路变得清晰了起来,他在说话间观察着黛娜眉目之间的细微变化,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完全有根据的。
“暗影苏丹已经暗示过你,只要你愿意投向他那一边,你们的主仆关系是从一开始便已定论的,只不过是谁更为主导和强势而已。可无论如何,一旦你成为他的主人,他就无法从根本上反抗你。”黛娜也没有掩饰,把头歪了一歪,听了听屋里尤纳的动静,而后稍稍压低了一点声音继续道,“他没能在你表现出敌对时,第一时间除去你,所以就只能借助你思想的细微变化,在暗中潜移默化的改变世界。说实话,我们守护者从没有遇到过像你这样的情况,所以,除了让你更加坚定的站在我们这一边,也不能做出别的举动——毕竟,守护者不是什么政权组织,或是统管世界秩序的长老会,说得消极一点,我们只是一些爱多管闲事的闲云野鹤罢了。”
“你们可从来没有闲过,我知道的,或者……至少我能感觉出来,你们守护者都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决心在暗中维护世界秩序的。”耐维尔轻松的笑了一下,看了看黛娜胖乎乎的侧脸,“我敢断言,你们每一个人都有震撼心灵的故事,只是不会轻易对我说起罢了。所以,既然你们可以不计回报的守护世界,我为什么要因为一个思想冲动,或者一时的不爽,而去破坏你们辛辛苦苦守护的东西呢?”
“你这到底是把我们当成朋友看待,还是仅仅出于一个高尚者对他人的怜悯呢?”黛娜坏坏的笑了一下,缓缓摇头道,“罢了,你能这样想,并且不惧怕与暗影苏丹这样的超级强敌持久战斗下去,本身已经是对我们的莫大认同了。其实你猜得很对,如果没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谁会十年如一日的守护这个乱糟糟的世界呢?而且,还要冒着被那随时可能膨胀的巨大力量反噬的危险。”
“有机会让我听一下你的故事好吗?我想,你一定没有对赛琳娜说起过,而且,她也不太可能真如你所言,是你的亲妹妹。”耐维尔有些得寸进尺的继续问起了黛娜的隐私,“你明明可以靠守护者的力量恢复原貌的,可你没有这样做,而是继续维系着与赛努诺斯的关系。这我有点点搞不懂了,但以我的经验来看,你好像是在逢场作戏,或者说,是在做一件类似‘水中捞月’的怪事。”
“哎呀呀,耐维尔先生,你是不是打听的稍微有点多了?”黛娜往藤椅上一靠,悠闲的荡了一下,“守护者的故事没有一个不是悲剧,我们都把它深深的埋藏在心底,不想对人提起。当然,如果你能坚持下去,引导这个世界走向它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