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瞰整个库拉斯特海港的玛雅金字塔下,一间空气有点凝滞的小黑屋里,围着一张小桌,借着桌上豆大点的灯火,三个老头正在像绣花一样抠唆着一件东西。耐维尔也被艾席拉很友好的请了进去,于是他便与这三个加起来足有四五百岁的老家伙凑成了一桌麻将。
借着微弱的灯光,耐维尔仔细辨认了一番,才将身穿灰蓝色大褂的迪卡?凯恩,也就是他的老师认了出来。另外的两位,一个身穿一袭红领黑袍,几乎完全秃顶,另一个佝偻着背,胡子一大把,拄着一根七扭八斜的文物级拐棍。他们的形象对耐维尔来说,似乎有点眼熟,不过立即认出他们的身份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老师,您叫我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耐维尔开门见山的问道,同时,因为屋内的灯光太暗,他索性随手晃出一团火风暴,准备为那三个老者照明。
“不,不要用强光!”凯恩突然一抬手,制止了耐维尔的动作,“这块石板上的神秘文字,只有古代符号学的专家们才能认得出来,而且它是利用一种高阶的天堂魔法刻印在石板上的,不在微光环境下,根本无法看到它形成的印记。”
“有这么神奇的东东?”耐维尔收敛起火风暴,凑上前来加入了三位老者的研究圈子。果然如凯恩所言,在微光环境里,摆在桌上的一块四十厘米见方、六七厘米厚的石板上,显示出了一些犹如天书的蝌蚪文字。再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耐维尔发现其实这三个人是有分工的——凯恩只负责记录,红领黑袍的老者应该是翻译,而长须老者的任务则是涂抹一种特殊的显影药剂,让石板上散落的文字串联成为词句。
等了大概十分钟,转译工作基本完成了。凯恩慢慢的合起了厚重的笔记本,对着另外两位老者点头致意。沉默半晌、几乎快要憋出病来的耐维尔,赶忙走上前来。帮助老师将桌上的灯火拨亮。
“耐维尔,这两位想必你一定曾经听说过。”出于礼节,凯恩向耐维尔引见了两位临时客串的助手,“这位是库拉斯特的守望者。伟大的韵文诗人奥玛斯;而这位是库拉斯特海港百年来最出色的药剂师,艾柯先生。”
“唔……幸会幸会!”耐维尔看着游戏中如雷贯耳的npc,在自己面前变得立体起来,顿时感到一阵亲切。他向两位库拉斯特海港的重量级人物拱了下手,然后再次把目光聚焦到此时已经看不出一个文字的石板上:“凯恩老师,你们究竟在石板上读出了什么?”
“不要着急,孩子。”凯恩示意大家先落座,听他慢慢道来,“这块石板上的讯息也许对我们并不重要,但是我想先告诉你。它蹊跷的来历。”
“奥玛斯认为,这才是正当的步骤。”说话习惯于抑扬顿挫的奥玛斯,用他独特的自称口癖插话道。小老头艾柯则在一边的凳子上挠着痒痒,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这块石板只比你们早到了一个晚上。”凯恩看着直盯自己的耐维尔,好像生怕泄露什么重大机密一般。小声说道,“它的到来,好像就是在为你们的安全回归做铺垫,所以我认为,你们极有可能知道我们从中解读出的讯息,究竟有何种现实意义,或者说。它预示了什么。”
“只比我们早到一个晚上?也就是说,它是昨晚傍黑天的时候被送来的?”耐维尔转念一想,这个世界上充斥着不可思议的远程传送魔法,于是他立即改了口,“呃……该不会它是自己凭空飞来的吧?”
“不,是一个身材高大。但行动极其敏捷的人送来的。它被直接交到我和奥玛斯的手中,艾席拉的铁狼法师卫队,根本没有发现这个人的存在。”凯恩回想了一下昨天夜里的事情,从容的回道。
“身材高大,还能行动敏捷?”耐维尔忽然眼前一亮。“那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奥玛斯认为,来者是一位堕落法师猎人。”奥玛斯再一次插言了,因为他看到凯恩有些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我只是从一些装备着刃爪和其他近身武器的职业刺客那里听说过,有一些隶属她们所在组织的高阶成员,与像我这样的法师的关系,就如同跃跃欲试的螳螂和浑然不知危险的鸣蝉一般。”
“她是个刺客?”耐维尔丝毫不怀疑奥玛斯的推测,因为这个古里古怪的法师老头,自己就曾被包括娜塔亚在内的很多高阶刺客盯上过。也许是时间久了诞出免疫反应的缘故,奥玛斯对刺客很敏感,所以他的判断应该是正确的。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凯恩点了点头,“怎么,看起来你好像知道一些关于这个送件人的情况。”
“算是吧。”耐维尔一下子锁定了嫌疑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叫莉安娜,是维兹?加卡塔尔杀手集团的叛徒,现今黑刀海盗的成员。我们在托拉杰丛林南部的大沼泽里,与她有过好几次交手,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那我可更迫不及待想要听一下,那块石板上究竟写了些什么。”
“唤名扎克的毒孢瘟疫,只听从‘母亲’的意志,消灭一切敌人,并将他们的血肉作为自己的给养,繁殖壮大。”凯恩慢慢的捋着笔记本上的一行行字迹,向耐维尔说明道,“一切都已分崩离析,只有摧毁扎克才能保住庇护所世界的清洁。但吾之心无法就此安定,因为终有一日,会有愚昧无知的生物,打开这个魔鬼的封印,成为它新的‘母亲’。”
“没错,所有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