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暖身处在一片白色的虚空里,这虚空里似乎雾蒙蒙的,远处的场景都看不清,轻暖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的,不过是有些看不清罢了。
突然一阵叮咚的乐声响起,清脆的声响似乎冲破了层层雾气踏着云朵而来,轻暖四处张望着,雾气在目光所及范围内极速的退散开。令轻暖诧异的是这里是个他不曾见过的地方,神气充盈、圣洁静好,退散的雾气尽头渐渐露出一个纤弱绝美的少女来。
少女的下首两边分别坐着冷蜜和折江,冷蜜很容易认出来,他的样子始终没有变过,可要说轻暖是怎么认出折江的他也说不清楚,这时候折江的样子与往日里轻暖所见的大不相同,但轻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或许是因为在幻境里的原因吧。
轻暖第一次看到冷糖过去的样子,这样的冷糖比轻暖所见过的更加美好些也更出尘,如果说过去见的冷糖是尘世里的一抹清新,那么此刻的倾卿就是那个传奇一般的苍茫神,轻暖幻想过无数次冷糖过去的模样,那些脑海里的想法此刻一一被实现,远处的少女美好的能够满足所有人最美好的想象。
轻暖盯着冷糖看个没完,许久才注意到身边走过一个青衣的男子,神气缭绕在他周身,不用细想,这一定是风茗了,轻暖记得折江说过月暖是个只穿白衣的矫情鬼,折江当时还说了另外一句话,“那家伙和你一样,平日里只穿白色的衣裳,弄得仙女们疯魔了似的迷恋,估计我要是穿上白衣也定然是个万人着迷的”。
风茗落座在折江旁边,两个人交头接耳说了几句,继而又对冷糖说了什么,然后几个人笑做一团。轻暖浅浅的笑,这时候的冷糖真美啊,她的笑原来是这样的,一直以来她都在勉强自己快乐吗?心里的痛敲打在轻暖的心上,每一下都是沁入血脉的撕扯。
就只是站在远处这样静静的看,丝毫的声音都没有,轻暖并没有感到苦恼,这样的幻象对于他来说已经太美好了,怪不得折江说这个幻境是十分危险的,身处在这个幻境之中,明明知道是假象,却不想打破这一切。
幻象太过美好,轻暖只想再多看片刻,完全忘记了此行的目的,要是冷蜜知道轻暖在幻象里贪恋冷糖过去的美貌,估计要鄙视轻暖没见过世面了,毕竟那样美丽的脸他已经看了几万年了。
不过眼下冷蜜貌似没那个闲心了,他平时就是个急性子,这会见轻暖进去了好长时间都没动静,急的在折江面前走来走去,折江虽然冷静些,但脸色始终灰沉沉的。一方面他们担心冷糖的情况,一方面也是怕轻暖在里面时间太久了神魂会承受不了。
也是急的不得了,冷糖的样子在一天天的变憔悴,之前红润的脸色现在已经愈发的苍白了,嘴唇也干裂的不似往日。书律只得用竹汤匙给冷糖喂水,却一点改善都没有,这样书律更加心焦。
四方平时大大咧咧的,难得的懂事了许多,可如果冷糖醒着一定宁可他顽皮些,他还这样小不该经历这么多的,冷糖昏迷的时间里,四方一直跟着书律,也学了不少的东西,他很希望冷糖醒过来看到一个跟过去完全不同的自己。
在无尽的黑暗里冷糖正在经历着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煎熬,她终于再次见到了月暖,那个白衣翩翩的男子此刻正被几根铁链固定在一块玉台上,包裹着整个玉台的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眼前此情此景令冷糖想要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无奈深处虚空冷糖连实体都没有。
眼看着大火里的月暖承受着这一切,冷糖无法表达自己的心情。火光里月暖的脸上还是挂着微笑,那灿若星辰的眼眸此刻紧闭着,微皱的眉头透露着他已负荷不了的痛楚。冷糖全都记起了,这个常常微蹙着眉心浅笑的男子原来一直深深的刻在了自己的心里。
那些几万年前的记忆,在一瞬之间冲进冷糖的脑海,无数个画面在脑海里串联成一段最难舍的过去。那双在大火里面承受着苦痛的眼,曾深情的望着她曾经只看得到她自己,而如今已经不知何时才能再看见那双星辰一样闪耀的眸子了。
冷糖想要用力的扑进大火里,可是没有实体的她怎么努力都只是在虚空里看着这一切。
又出现了上次的情况,赶紧把手里的水放下,安抚着焦躁的冷糖,四方在外间听见冷糖这里情况不对也赶紧冲进来。
,快唱”,书律突然想起上次唱起以前的歌谣,冷糖很快就安静下来,就又开始小声唱起来,可这回重复了许多次都不见奏效。
冷糖看见火里的月暖突然变成了轻暖,心里一惊,难道刚才都是自己看错了吗,可是即便火里的是轻暖,她也要救出来,这些人都是她冷糖的亲人啊。这一回冷糖着急用力之下忽的生出实体来,身体飞向火光里的轻暖。
书律急的眼都泛了红,冷糖却停止了刚才的躁动,就在一瞬间安静下来,四方真不敢相信这一切发生的这样快,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轻暖在幻象里沉浸,不想离开,神魂愈发不稳定了,或许下一刻就要神魂尽废,但他已经察觉不到神魂的不适,眼里心里只有远处的倾卿,不知为何,每次想要离开,心里都痛得像是在油锅之中烹煎。
舍不得像是一剂毒药,早就已进入了轻暖的血脉,每每想要离开都把一颗心痛的像是剖开一样。仅仅是这么一段时光就能爱上一个人吗,轻暖第一次正视这个问题。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