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纽儿可好些了?”若华放下手里盛着燕窝羹的粉彩瓷盏,抬眼问起一旁的瑾梅。
瑾梅一愣,低声道:“倒是有几分精神了,只是说是怕还未大好,不敢到跟前来伺候。”
若华轻轻一笑,摇头道:“身子要紧,跟前还能短了人伺候不成,你只管劝着她好生养着,不必着急。”
正说话间,锦画打了帘子进来福身道:“太妃娘娘使了人来,说是定安侯夫人来府里小坐,请王妃也过去说说话呢。”
若华吃了一惊,定安侯夫人?平日不大走动的,只是定安侯世子与王爷素来交好,怎么这当口过来,她愣了愣,忽而想起那日太妃与郡主说的话,一时笑开来了,莫非是过来提亲的?
她笑吟吟地问道:“可还有别人陪着?”
锦画想了想,笑着道;“方才倒是听说郡主也过去了,陪着定安侯夫人说话呢。”
若华更是料定了,必然是为了说亲的事,看样子有七八分准了,这倒也是桩门当户对的好亲事,她见过几次那位定安侯世子,倒也是个稳妥的人,想来郡主嫁过去也不会有错。
瑾梅带着锦画给若华换了件大红银滚边撒金花褙子,绾好了参鸾髻,簪着一支斜髻凤钗,这才向着和韵斋而去。
刚一进花厅门,便听见里面笑声不断,看样子是谈得正是兴头上,若华快步进去,丫头们早已通传了。一位着绛紫滚花长褙子的中年妇人见若华进来,忙起身要上前行礼。
若华自然知道她便是定安侯夫人,忙上前搀住,不肯受她的礼,只听后面的太妃笑着道:“算了吧,论起家礼来,她还是你的晚辈。哪里有受你的礼的道理。”
若华也就势拉着定安侯夫人回了位上坐下,笑道:“夫人这是要折杀我呢,我一个晚辈哪里当得,快坐下吧。”
定安侯夫人瞧了若华两眼,笑着道:“还是太妃娘娘有福气。竟然得了这么个能干又柔顺的媳妇,素来听人说王妃当年在闺中时便是巾帼英雄,如今瞧起来却是秀外慧中,再好不过了。”
太妃笑道:“她是不错,只是也当不得你这么夸。话说你眼界素来高,只怕日后还不知道要找个什么样的做媳妇才叫满意呢。”说这话时候。众人的眼光却都在一旁低着头坐着的东阳郡主身上停下了,只见她双颊绯红,却是垂首不言。
定安侯夫人哪里会不知言下之意。笑着道:“自然是比着太妃娘娘的眼光挑了,只是臣妾毕竟不如太妃娘娘见多识广,这些事也拿不准,还得请太妃娘娘给臣妾拿个主意才是。”
太妃乐呵呵地道:“若是旁人。或许我还说不好,你家世子却是极好的孩子,文武双全又是个稳妥的性子,再好也没有了,如今还得了宫里的看重,害怕没有合适的人选么。”
众人一番寒暄,虽然没有明言要定下亲事。但也算是相看了,中途郡主耐不过羞臊,起身告退匆匆离开了,若华却是分明瞧见她那羞得鲜艳欲滴的脸庞,怕是臊坏了。
待到送定安侯夫人走了,才发现她送来的拜礼却是异常丰厚,锦匣布料堆了小半张八仙桌。太妃看了看,不由地笑了起来:“这个定安侯府倒是守着规矩,连这相看的礼都不肯少了半点呢。”
若华瞧着笑道:“也是咱们郡主品貌双全,才让定安侯夫人这般喜欢。”二人闲话了一阵,若华这才告退回了淇园。
晚间,若华只觉得身子有几分重,许是这几日思虑过重未曾好睡,故而乘着无事,却是躺在贵妃榻上小歇着,原本只是想着合眼歇一歇,不想却昏昏沉沉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却听见外间打了帘子的声音,有轻轻地脚步走近,却是停在座屏旁,似乎是在打量她是不是睡了,若华有几分无力却又无奈地睁开眼道:“怎么了……”
瑾梅忙上前扶她起身,脸色却是有几分不好看,待到若华问起,她才低声道:“王爷回府了,如今在书房那边,只是……”
若华有些糊涂地问道:“可是有什么事?”
瑾梅只得道:“王爷请王妃过去书房一遭。”
若华愣了愣,心知必然是有什么要紧事,她翻身下了榻,让瑾梅替自己理了理妆容,换了一身衣裳,这才向着书房而去。
若华向着外边走去,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问瑾梅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瑾梅咬了咬牙道:“纽儿病了些时候了,许是有些糊涂了,今日一时走错,走到了王爷书房那边,正巧撞见王爷回府,所以……”
若华一时脸色雪白,脚下的步子也顿了顿,只觉得心中轰然一声,似乎有什么倒下了,耳边嗡嗡地响着,她站着深呼吸了几口,才低声道:“可有惹出什么祸事来?”
瑾梅忙摇头道:“那倒不曾,王爷还未到书房,青梅与翠羽便先端了茶进去,正瞧见纽儿在里面,这才闹了起来……”
若华身子微微晃着,病糊涂了?病糊涂了又怎么能下床,还跑到书房那边去了,若真是走错了,进去瞧瞧也便知道了,也该出来,却还是被丫头发现了才被拿住了。纽儿的心思,分明是……
若华一时间只觉得心如刀绞,喘不上气来,她扶着瑾梅的手微微抖了抖,低声道:“有多少人知道?”
瑾梅有几分心痛地扶着若华,低声道:“王妃只管宽心,王爷一听此事,便命人不许外传,当时也只有翠羽和青梅二人在跟前,必然也不敢乱说的。”
若华点点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