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雅的房间,连呼吸声都静得清晰可闻。
床上的人儿,睁着浮肿的眼皮,茫然的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点,微弱的气息从她肿胀的唇里逸出,眼角那滴颤着的泪欲流不下。
外间里,那个华服男子问道:“玉如的病情如何?”
那聚成一堆的都是全城最好的医生,他们个个都面露难色,摇头不语。
他们的神色让华服男子心凉透底,不由提高声音喝道:“说,到底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仍是不语。
华服男子指着一个年纪很大的老者,命令道:“杨先生,你是城里最有名的医者,你倒是给本王说说,她的病到底怎么样了?”
那个被点名的是一个面有胡须的老者,他身子一抖,不由支支吾吾的道:“这位姑娘的病若是能再撑过这几日,到下月初许是就能好起来。”
华服男子勃然大怒,“你的意思是她活不过这个月?”他脱口而出,怒到极点。
“这……”
华服男子已发起火,他声色俱厉的训斥道:“一派胡言!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连玉如的病也治不好,还要医馆做什么?来人,给我去把他们的医馆统统都给封了!”
愤怒的吼声回荡在寂静的房间内。
王爷的震怒,立刻吓得这帮医者各个都面色如土,纷纷跪地惶恐道:“王爷请息怒,草民不是这个意思。”
“来人,把他们都给本王轰出去!”
庆王冷哼一声,一拂袖,不理他们。
一时之间,屋内哀求声此起彼伏。
这番动静传到屋内终于让床上麻木的人有了反应,她挣扎的爬起,手支在床缘,撑住摇摇欲坠的孱弱身躯。另一手抖索的从床上伸出,提着一口气朝着外间的庆王大呼道:“王爷,万万……不可如此!”
“玉如。”庆王听到呼唤,从外间忙一个箭步奔入,他冲到床边伸手扶住她。“玉如。这帮庸医,没见过你这种病症,就敢妄下断言。我不封他们的医馆难消心头之气!”
“王爷,玉如得了这种病是玉如的福薄,怨不得别人,你要是这样做,只会让我心里更难受,更加难以心安。”许是说急了,原本就很虚弱的她咳了两声。
庆王为她拍着背,“好了,我不封他们的医馆就是了。你别爬起来。看看你都这么的虚弱。”他扶她躺下。
这时,一个仆人入内禀道:“王爷,外面有个男人求见。”
庆王正在为金璎璎的病况烦心,手一挥烦躁道:“不见!不见!”
仆人退下后,金璎璎看了看跪在外面发抖的那些医生,他们战战兢兢的样子令她心生怜悯。朝庆王道:“王爷,叫他们起来吧,他们并没有错。”
“你们起来吧!”庆王做了个手势。
瞧着余怒未消的庆王,金璎璎道:“王爷,玉如会得这种病是玉如的命。玉如已经认命了,玉如不怨任何人,人又怎么可以抗得过天呢?在玉如染病的这段时间,王爷对玉如的厚爱,玉如没齿难忘。玉如何德何能,能得到王爷的垂爱,玉如也不枉到这尘世间走这一遭。”
她很平静的继续道:“在王府的这段日子,我过得很开心,谢谢你!”
这番话说得就连手持水盆刚进门的翠屏也泪水直流,她放下水盆,来到床边握住金璎璎的手道:“你怎么突然说这些话呢?有王爷在,你不会有事的。
金璎璎摇摇头,眼中又沁出泪水,“我自个的病自个知道,翠屏,谢谢你。我长这么大都没什么好朋友,甚至连说个体己话的人都没有,谢谢你愿意做我的朋友,陪我度过这段快乐的日子。”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翠屏的抽泣声和轻微的叹息声。
“王爷。”门外有跑进之前进来禀告的那个仆人,他入内又禀告道:“刚才奴才按王爷所说告知门外那人,那人不但不肯走,还说了一句话。”
庆王不耐烦了,“什么话?”
“他说他有法子可以救玉如姑娘!”
庆王大喜,立刻催促道:“那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他进来呀!”
那仆人支吾道:“他口气很大的说,若想他给玉如姑娘治病,必须王爷出去亲自迎接他。”
庆王丝毫不曾犹豫,立刻带了仆人匆匆到了府门口。
但见府门的台阶之下,立着一个风尘仆仆的男人。
男人的穿着很古怪,不似中原人的打扮,有些像关外人的穿着,那衣衫虽然有些脏,但是看得出做工很精美,并非凡品。
那人身形魁梧,头昂起,那倨傲之态仿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底,天地间唯他独尊一般,即使见着了庆王,他的态度也未曾有一丝的改变。
庆王忙迎上前,很急的问了句:“你真能治好玉如的病?”
“我既然敢来,没有十成把握,自然是有九成的把握。”
“那先生请。”庆王让开路,“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敝姓刘,刘仲平。”
两人来到金璎璎床边,金璎璎已经陷入昏迷状态。
刘仲平弯腰翻开金璎璎的眼皮看了下,细细端详过她脸上的破溃之处,又将她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抓起看了一番,低头沉吟不语。
庆王在旁边等不及了,迫不及待的追问道:“先生,她到底如何了?”
刘仲平道:“幸好我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因为,这种病普天之下只有我一个人能救她!”
“她有救?真的?”庆王惊喜交集。
床边那群医生俱都诧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