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穿越厚重的云层,在天空露出金色的浅笑。t/
潮湿的林木,焕发出蓝绿色的光,映得美轮美奂的亭台楼阁,美如画卷。
微风过处。
有飒飒轻响传来,却不是风过树叶的声响。
而是一阵踹急、杂乱的脚步声。
循声而望。
那是一伙腰圆膀粗的壮汉,约莫有三十来个人,手持碗口粗的木棒,看他们的穿着打扮,有黑衣黑帽的家丁,有青衫黑鞋的仆人,还有蓝衣蓝帽的护院。
他们杀气腾腾的,脸上都没一丝笑。
行至腾云阁附近时,旁侧小径上走来一个很年轻的男子。
这男子一身青衣,白袜黑鞋,但是,由于他个子偏瘦小,青衫穿在身上稍显阔大。他从路上转出,当目光一触及到这伙人时,他明显的一愣。
他打量着他们,目中浮起饶有兴趣的神色。
眼珠一转,他悄然尾随在他们背后。
跟了一段路后,他突然迈开步子,闪身混入他们的队列之中。
队伍依旧默然前行,沿途总有人不断加入。
队伍越来越壮大,转眼已有五十来人。
可奇特的是,这伙人谁也不说话,始终保持着安静,而那些加入的人,也没人问长问短,仿佛很有默契的知道要去哪里,要去干什么。
那个瘦小的年轻人愈发好奇,正打算开口时,忽听队伍前方有人吆喝了一声,“跟上,快点!”
年轻人是听懂了,这是一句陕西方言,他于是冲喊话的那人也用陕西话问了一句,“你们这是要去哪?”
喊话的那人走在队伍的靠前的地方,他闻声向后半转身子,探头打量他一眼后,转而很冷淡的撇开目光。
这人着一身青色长衫,腰中央用勒成两股的玉白色带子系住,下垂一绿色玉佩。他的神情很严肃,看模样也就三十来岁的年纪,头发结髻用青巾束绑,明显不同于旁边的仆役家丁,俨然是这伙人的头领。
他方才那回身一望,很有威严,虽然没有说话,可那动作就仿佛是在说:闭嘴!
年轻人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他又盯着那个头领看了一会,总觉得在哪见过他,思索一会后,他终于想起来他是司马瑞枫的手下,名叫林海光。
可是现在,他带着这一大帮子人要去哪儿呢?
队伍在沉默中继续前进。
那个年轻人不安分的左顾右看,队伍的沉默有序让他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好奇,逐一开始细看身边的人。
突地——
他的目光定格住。
一丝讶异跃上他的眼睛。
他挪动步子,跻身到那个引起他注意的目标边,大喇喇的拍拍那人的肩膀,小声道:“大哥,你们这是要去干什么?”
那人闻声转过脸,茫然的摇头,“我也不知道。”
那是一张憨憨的脸,古铜色的肤色,有棱有角的四方脸型,眉浓,眼睛透着一股子敦厚老实的土气。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年轻人目光瞟向他手中的棒子,“还有,你拿棒子做什么?”
那人搔搔头,傻傻道:“这棒子是他们塞给我的!今个儿一大早,我刚劈完柴,挑着水桶正准备去湖边打水,这伙人忽然冲过来,塞了这根棒子给我,还强迫我和他们一起走!”他望着手中的棒子苦笑,一脸无奈,“我水还没挑呢,院子还没扫,这下少不得又要挨骂了!”
“那你不和他们一起走不就得了!“年轻人不以为然。
“他们人多,凶巴巴的,一脸想打架的样子……!”男人害怕的瑟缩了下脖子,“我不敢惹他们。小兄弟,你也是被他们抓来的?”
年轻人眼珠转了转,“不错,因此我才会问你!对了,你叫什么?”
“我叫长生。你叫什么?”
年轻人唇角往上勾了勾,“你还是叫我‘小兄弟’吧,这样听起来比较有亲切感。”
两人边走边说,忽觉前方队伍停住了。
年轻人抬目一望,队伍停在一处很开阔的空地上。
空地以左是高大的桦树林,前方是碧色的湖泊,往右则是摇曳的竹林。
空地很大,很空旷。
众人全都聚集在空地上,不约而同的肃然而立。
依旧没人做声。
那个年轻人眼睛滴溜溜的转,悄然靠近长生,小声道:“怎么不走了,这是要干什么?”
长生摇头,“不清楚。”
年轻人等了一阵子,有些不耐烦,正要再说什么时,左边林子也冲来一伙同样凶神恶煞的壮汉。
相似的装扮,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手上拿的东西很杂乱,都是?锹、扫帚、甚至连鸡毛掸子也给派上了用场。
这架势……是要武斗么?可是庄里是明令不允许武斗的,这伙人怎么如此大胆,肯定是趁庄主这两天出门办事,才敢这样的。
年轻人来了兴致,他灵活的眸子里升腾起一股兴奋。
武斗这事他倒是还没见过,不过要是等会真的打起来,还是偷偷跑掉吧,总不能光顾着玩,把小命玩丢了。
他靠近长生,小声道:“长生,看这个阵仗他们是要武斗了,等会要是打起来,咱们就一起开溜。”
“跑?”长生呆头呆脑的道。
“不跑还等着他们杀啊!真是笨死了!”年轻人摇摇头,用手比划了个刀抹脖子的动作,“刀剑是不长眼的,给砍到就会直接见阎王。我还这么年轻,可不想死!”
长生点头,“那好。”
两人聊了这么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