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起药拿到床旁边,她伸手摸摸碗,试试药的温度,“药都凉了,要不我去热热。”
“不用了。”南十夜从她手上拿过药,“不用烦劳小姐了。”
他低头喝着药,而她就在床边用一种异常温柔的眼神凝视着他把药喝完。
屋内恢复了之前的安静,却有一股脉脉的情意流转在她凝望着他的眼神之中,一切似乎都尽在不言之中。
门外,金璎璎蹦蹦跳跳的正打算推门而入,但是,但她的眼眸看到屋内这幕情景之时,手顿时停在了撩起的门帘之上。
她怔怔看着屋内的两人,很敏锐的察觉到那股流转在空气之中的暧昧气息。
她定定的望着屋中的这一对璧人,一瞬间,心里拉响了警铃。
她忽而想起这些天以来的他们相处的情景,愈发从此刻柳映雪的神情中,能窥出她的心事。
那是此刻的她最害怕的事——
柳映雪对南十夜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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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伤的日子是平静的,转眼又过了两日,由于平素身体健壮,南十夜的伤势也恢复了大半,已经下床行走如常了。
这日夜里,南十夜睡在床上,辗转难眠。
同样的月光,从窗棂外冷冷洒入。
白得惨淡,白得刺眼。
一如那个从快乐的顶端直接坠入可怕的地狱的夜晚,那般的冰冷,那般的充满死亡的气息。
十夜……
他在心底默默念着这个名字,会给自己改成这个名字,他就是要让自己清楚的记住这关禁闭的第十个夜晚,那个曾让他体会到什么是极致痛苦的夜晚,发生过怎样惨烈的往事。
他望着那冷白的光华,一双幽黑的眼眸在黑暗中迸发出仇恨的光。
那种光带着恨不能挫骨扬灰的愤恨。随着眼珠在月光中变幻的色泽,越来越浓烈,转瞬被整个空间那冰冷的黑给吞噬。
在这片仇恨中,只有睡在床下不远处的金璎璎那均匀的呼吸声。似乎没被仇恨所侵吞,依旧发出香甜而无辜的轻微鼾声。
他充满仇恨的目光不由转到她身上,月光下,她睡在木板为床的地铺上,仰躺着身子,黑暗中隐约能见到她被薄被所盖住的大致轮廓。
自从在柳映雪的草庐中住下后,一开始都是他和金璎璎睡在外间打地铺,之后,由于他受伤,柳映雪让出内间自己的床让他养伤。自己则搬到外间睡了地铺。
当他的目光落到黑暗中那团模糊的影子上时,有那么一瞬,他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似乎有了那么一丝温柔的意味,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紧接着他的目光又被之前的恨意所侵噬,那丝温柔也就仿若像是从没存在过一样。
他凝望着她侧卧的身形,眼神异常复杂。
也不知看了多久,实在睡不着的他悄然起身走到她身边,蹲下身更近的瞧着地上的她。
这个女孩即便是睡觉也不老实,一个人打八叉仰躺在地铺上,完全没有一点优雅的姿态。秋香色的薄被被她的雪白的足给踢到了一边,她歪着脸,嘴角流着口水,睡得很是香甜。
双目紧闭的她,睫毛很长,雪白的睡衣衬得她本来就很白的皮肤。更显得洁白无瑕,流溢着玉般的光辉。
他盯着她看了半响,忽而伸手拎起被她踢到角落的薄被,又给她轻轻盖好,这才出了内间。
到了外间。他隐约看见柳映雪睡在角落里的地铺上,也似乎睡得很香甜。
这个少女关系着那只碗的来历,因此,这数日他对她自然不再那么冷淡,他能察觉到这少女对自己的好感,也就顺水推舟的陪她谈天说地,在这样的相处中,他们的关系是越来越融洽。
他小心的走向门的位置,极力不惊动地上熟睡的人,但因为屋内没燃灯,仅靠淡薄的月光,不容易看清屋内模糊的地面,一个不留心,他一脚踢在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上,发出一声很重的响声。
他止住步子,听到柳映雪翻了个身,睡意朦胧的问了句,“谁?”
“我。”
“南公子?”
“睡不着,到院子里走走,惊扰小姐了。”
“没事啊。”柳映雪道。
南十夜打开门,动作轻巧的出了院子。
地上睡的人却再也难眠,她也起身披上外衣,摸索着到了院子里,一脚踏入院子内,竟没看到南十夜。
柳映雪左顾右看的找了一阵,才发现他站在小猫阿吉的窝前,背负着双手,低着头很专注的在看着阿吉的窝。
月光耀亮他高大的轮廓,他的侧影很孤寂,还有种说不出的蓝色悲伤萦绕在他周身,尤其是黑暗中那双眼眸,在月的光华下,闪出的是怀念的光芒。
那种光芒带着深深的思念,沉淀着岁月的痕迹,那般的深沉,那般的浓烈,让她在看到的瞬间,心不由自主的被这样的目光所吸引,禁不住的怦然心动。
他在看什么?看阿吉吗?
她不由朝着他走过去,还没走近他,就见他转过脸看着她,“柳小姐,你怎么也起来了?”
“我也睡不着了,起来走走。”她望着他笑,她看看阿吉的窝,好奇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南十夜道:“刚才听到里面阿吉在叫,就走过来看看。”
“阿吉叫了么?”柳映雪蹲下,推开窝的两个小门。
阿吉的窝是木头做的,两扇小门一被推开,阿吉就从里面窜出来,绕着柳映雪的脚边喵喵叫。
“吵到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