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璎璎醒来之时,已是翌日清晨。
宿醉的感觉就是头沉甸甸的,睁眼看到从窗外射入的阳光时,感觉那光线雪亮得刺眼。
她马上又阖上眼,片刻之后才又睁开,混沌的脑袋里思维才开始运转。
这里是……
她转动着头看着周遭,是熟悉的景物,这里是南宅里她的房间。
她揉揉发胀的太阳穴,低下头想了好久,记忆停留在昨夜醉酒后自己倒地的刹那,后面发生了什么,她一点也记不起来。
她怎么回房间的,是谁将她送回来的?
南十夜吗?
她掀起盖被,见自己居然换上一身雪白柔软的睡衣,她的脑子立刻轰然一响,脸也刷的一下全红了。
这是谁给她换上睡衣的?这宅子别说连个丫鬟也没有,就算婆子仆妇都没一个,别说是这里面的男仆给她换的,要说这给她换衣服的人,除了这里面的那些男仆,就只有南十夜了。
当然,她觉得是南十夜帮她换的可能性要大些,因为昨夜醉倒时她就是和他在一起的,更何况没有他的允许,这宅子里的仆人谁敢碰她一下?但是,他不是也醉得不省人事了吗,又怎么能送她回房间?
她紧拥着盖被,小巧的下巴搁在光滑的被缘上,羞红了一张脸。
那这样……她岂不是被他看光了?
她发了一阵子呆,起身坐到桌前对着青铜镜梳妆。
她对着镜子照着,忽地,她的目光定住了,继而将镜子拉近,挪到靠近脖子的地方,凑近看了半天。
青铜镜里,她雪白的脖子上居然有几个红色印痕,印痕虽不大。在她雪白肌肤的映衬下却很是惹眼,这什么东西啊?她用手去触碰,咝,好痛。
她拉下衣领。发现衣领下面的胸前也居然有几个印痕,红红的,看上去很显眼,摸上去也很痛,这什么时候弄的,她脱下衣服,看了看身上其他的地方,并无这样发红的印痕。
她想了想以为是昨夜被虫子叮的,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瓷瓶,倒了些药汁抹在这些红点点上。嘴里小声的嘟嚷着,“倒霉啊,连蚊子也趁我睡着了欺负我,等我找到你们的窝一举灭了你们!”
她换好衣裳走了出去,风卷残云的用过早饭。她打着饱嗝在庭院里边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边散着步。
唔,吃得太饱了点!
走到一个楼阁前,她看到两个仆人合力抬着一口面上扎着红绸的箱子摇摇晃晃的从他面前走过,那箱子似乎很重,两个人累得呼哧喘着气。而在他们附近,孙元修一手叉腰,伸臂还在指使着另外的仆人也抬着相似的箱子往大门口走去。
她好奇地走过去。“元修,你们在干什么?”
“哦,我们在运贺礼。”
金璎璎倒没什么好奇的,南十夜生意做得广,没准是哪个生意伙伴要做寿或是办喜事,她也没什么兴趣去知道。
她将孙元修给拉到一边。问起昨夜的事,“那个元修……你知道昨夜是谁送我回房的?还有我身上的衣衫……是谁帮我换的?”她面现忸怩的红晕,迟疑了一下终是问出口。
“自然是公子。”孙元修道:“公子送你回房,结果小姐你喝醉了还吐了公子一身,把公子和你自己身上的衣服都吐脏了。公子说不能让你穿着脏衣服睡,才帮你换的,你可别怪他。”
果然是他帮着换的!
她的一张俏脸殷红得像要滴出血,一双眼睛很不自然的看着别处,听到元修说是南十夜帮着换的,她相反松了口气。
因为,在她心中她一直都认为南十夜就是长生,是他自然也就没什么了。
毕竟,在那个溶洞里长生就见过她的luǒ_tǐ,她也没什么好介意的了,顶多就是被他多看到了一次。
她这样安慰着自己,反正当时长生发过誓,说只会当作没看见,不会到处说的,她不相信别人,长生她至少还是信的。
她想到这里也就淡然了不少,但是继而她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道:“昨夜他不是醉得很厉害么,怎么可能送我回去?”
“我们公子的酒量可好得很,很少会喝醉的。”
金璎璎顿时明白了,南十夜昨夜是在装醉!
他装得倒是挺像,她居然一点都没察觉,想起昨夜的的情形,她又困惑起来,既然他是在装醉,为何当她用小刀去划他的脸,用火去烤他的脸的时候,他怎么不躲闪或者叫痛,他就不怕她真将他弄得毁容了吗?
她低头思索一下,立刻想明白了。
或许,他是看清了她想灌醉他的意图,才有意装醉的,他会如此的有恃无恐的任她摆弄他的脸,也许是因为他作为南十夜的这张脸是真的,他不怕她能从他脸上找出任何破绽。
那么,这事就奇怪了。
记得长生曾在溶洞里说过,那张隐藏在长生的面容下的脸才是真的,如果照他当时的话来推断,那么目前南十夜现在的这张脸就是假的,但是,昨夜在亲眼目睹划破的皮肤下流出的血,她如何还能说南十夜这张脸是假的。
若论易容术再怎么精妙,再怎么的逼真,是绝不会做到这种程度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说……南十夜这张脸才是真的,而长生在溶洞里所说的都是骗她的?
她想得很是纠结,最后连脑袋也想得打结了,索性放下不去想它了,但又思及昨夜害他脸上白白挨了一刀,她不由关切的问孙元修道:“你家公子……还好吧?”
孙元修奇怪地看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