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十夜漫步在后花园中,黑发在风中飞扬,那深锁的眉宇,泄露出他心中重重的心事。
凉风习习,阳光璀璨。
他的黑衣在风中飘拂,衣服上灿金的花纹,依旧在阳光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距离金信云向他提亲已经过了一天,这一天里,金璎璎不再像往常那样缠着自己,几乎每天都不见踪影。
其实,他知道那日她躲在一旁在偷听,也知道她肯定什么都偷听到了。她或许会很伤心,但是,这是对她和他最好的结局。
他无法娶她,也不能给她一个幸福的未来,就像他答复金信云的,何必再去耽误她的一生。
除了这个理由,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一个他根本都不能说出口的理由——她是他仇人的女儿。
灭族之仇不共戴天,他如何能娶仇人的女儿,否则怎么对得起那些死去的族人以及欣眉。
他幽幽叹气,为这无奈的命运。
他正自走着,脚下忽然踩到一物,梗了他的脚一下。 他下意识的低头一看,地上躺着一个银色的东西,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银光。
他蹲下来,伸出手捡起它。
这是个圆圈形的东西,上面大部分地方蒙了尘,沾满了泥土,只有小部分地方似乎被雨水冲刷过,露出一小截银色的地方。
看不出这个裹着泥土的东西是什么,他正准备随手丢弃的,在准备丢的一刹那,那没有沾泥土的地方,上面隐约可见的花纹忽地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个花纹……
他的身子猛然一震,忽地一把翻过那个圆圈圈,很细致的看着,同时用衣袖用力去擦拭那沾在圆圈上的泥土,当那个圆圈圈从泥土浮灰之下露出庐山真面目之时。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竟然是一个女孩子戴在脖子上的项圈,摸起来似银非银,很坚固,尤其上面携刻着几朵七瓣的雪花。雪花雕凿精细,纤毫毕露,更是让他的目光一接触到那雪花,整颗心都被瞬间震撼住。
脑海里,一幅画面倏然浮现。
六岁的欣眉,两手抚着脖子上的项圈,笑嘻嘻的对他道:“这个项圈从我有记忆的时候就戴在脖子上,爹说戴着这个可以辟邪驱凶,长命百岁呢!你看,这个上面刻着的雪花是七瓣的?”
小小的自己还真的凑上去仔细地看。发出赞同之声,“果然是七瓣的。”
“这是爹亲手给我做的,因为娘说雪花都是六瓣的,如果有谁能得到七瓣的雪花,谁以后就能获得幸福。因此。在我出生之前,爹花了两年时间才做好这个项圈,就是希望我以后能幸福。”
记忆里,那个甜美的小女孩笑得格外开心。
指尖轻抚着项圈上面七瓣雪的图案,他心里涌起一阵莫明的激动,十年多了,不想他还能见到这个项圈。虽然,项圈因为风吹雨淋有些磨损,但是,那幅和记忆中相重叠的七瓣雪的图案,让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起了一阵颤栗。
他稍稍抑制住激动的心绪,捏紧项圈又自寻思道:这个项圈为什么会被丢弃在这个后花园里?
虽然。金信云就是他的仇人,但没理由就这样很随便的把这件东西丢在庄里,当年和那件事有关的东西,应该都在那个地下溶洞的藏宝室里,为何这个同样和当年的事有关联的东西。会被这样随随便便的扔弃在这里?
他低头思忖着,忽而脑中灵光一闪。
他拿起项圈擦拭干净后,在山庄里找了几个丫鬟仆人问过,但是他们都说不知道这东西是谁的,也没看过谁戴过。
他很失望的低头看着项圈,为心里那个若隐若现的猜测得不到证实而烦郁不已。
因为,在刚才的那一霎那间,他忽而想起之前金璎璎有次和他提起过,她的娘长得和丁香很像,而他爹以前又常常告诉她,她和她娘长得几乎一样,那照他爹的话来推断,她也应该和丁香长得很像,可是事实上,不管从哪个角度或者是说话的表情、动作和语气,她都没一点和丁香相像的。
这是其中一个疑点,其次,他记得金璎璎以前有向他提起过,在她八岁之前的记忆全都没了,当时他没怎么在意,现在想来就觉得很蹊跷了。
八岁,正是欣眉死去的年纪,难道……
他不甘心的又拿着项圈问了很多人,最后有人告诉他,庄里就数福伯年纪最大,因此他对庄里以前的很多事都很清楚,不如去问问他,或许他会知道也说不定。
这些人嘴里的福伯,他还是认识的,这个人是山庄中的老仆人,因为腿脚不便留在山庄里养老,在山庄小住的这段日子,金璎璎还叫他陪着自己去探望过他几次,对这个人他还是有些印象的。
抱着一试的想法,他去了福伯的住处,福伯见到他来,有些讶异他的到来,毕竟这次他是独自前来,并未和小姐一同前往。
福伯不由问道:“不知南公子前来有何事?”
“福伯,我来此是有一样东西想让你帮着看看。”
“什么?”
南十夜从袖中拿出擦干净的项圈递给福伯看,“福伯,你看看这个项圈你有见过吗?”
福伯拿过项圈,很仔细地看了看,又思索了好一会,“有。”
“那您还记得是谁戴过它?”
“是小姐。”福伯很肯定的道:“是小姐戴过的。”
“你确定你没记错?”
“我记得小姐刚被老爷带回庄的那阵子,小姐整日的哭吵,老爷就叫我跪在地上让她骑大马逗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