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亮的光,漆金的窗。
好熟悉的景象……她这是在家中吗?
茫然的睁开眼睛。
金璎璎的头晕乎乎的。
她一手扶额,半阖着卷着长睫的眼眸。
“小姐,你醒了?”
“璎儿?”
不同的声音在耳边响着,思维里却是一片空白。
她再度睁开眼睛,视线扫过两张熟悉的面孔,是爹和春雪,她颤动着唇,吐出两个字:“爹爹。”
“璎儿。”金信云俯下身扶起她,“你好些没?”
金璎璎手支着额头,点点头,“好点了。”
“璎儿,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我们都很担心你。”金信云问道。
“这几天……”金璎璎道:“我去后山玩了,结果在山里迷路了,在山洞里风餐露宿了好几天。”
“你这孩子,还是这么任性,就不知道别人会为你担心吗?而且我也曾经明令不许去后山玩的!”金信云责备道。
金璎璎没有回答,相反问道:“爹,你们是在哪里发现我的?”
“在后山。今天上午,有个仆人说去庄后打扫,发现你晕倒在庄的后门通往后山的长廊台阶之下,所以我们连忙赶去一看,原来真的是你。”
“原来是这样。”她喃喃自语道。
过了半响,她疲惫的又靠在床上,声音嘶哑的道:“爹,我很累,我想睡一会。”
金信云看她一脸苍白的样子,摇头叹了口气,当走到门边时,他停住回转身望着春雪,“春雪,好好侍候小姐。”
“是,老爷。”春雪自是毕恭毕敬。
待得房门被关上,屋内立刻又变得异常的安静。
“小姐,你要不要躺下睡着?”春雪躬身问道。
金璎璎摇摇头,依旧闭嘴沉默着。
她忽而低头看看身上,她的身上穿着雪白的睡衣,并非她晕倒时的那件火红罗衫,“雪儿,我昏倒时穿的那件罗衫呢?”
“送去洗了,小姐。”
“你送去洗的时候,有没有发现里面有一个壶?”金璎璎用两个手指比划着,“有这么大,这么高,浅白色的,上面雕着很奇怪的花纹。”
春雪摇摇头,“没看到有壶。”
金璎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挣扎着要爬起,春雪见状忙过来扶住她,担忧道:“小姐,你现在身子很弱,有什么就让奴婢去做。”
“没有什么了,你先出去一下,我要歇息一下。”金璎璎吩咐道。
春雪点点头,“小姐,你有什么需要就喊奴婢,奴婢就在外间。”
春雪出去后,金璎璎半靠在床头。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乌黑的发掩着若有所思的眼睛,她一手摸着垂在胸前的长发,目中渐渐有了怒意。
再一次想起晕倒前的情形,她越想越怒。
长生居然会打她!那个狗奴才居然敢打自己!
她越想越气,纤手握拳在床上重重一捶,她总算对他也不错,他居然敢打自己!最气的是他还抢走那个神奇的壶。
那个壶不可能不翼而飞,这么说肯定是长生这个狗奴才抢走了,想他在溶洞里,曾用异常古怪的眼神盯着那个壶看过,没想到他为了一个壶居然打晕她!
其实,长生若是开口向她要这个壶,她可能也会送给他,毕竟,山庄里比这壶宝贝的东西多着呢,大不了她送别的东西给南十夜,却没想到长生居然为了抢走它,对自己动粗。
她气得发抖,一把抓起背后的枕头两手又抓又扯。
咝咝——
几声裂帛的响声中。
枕头的绣花枕面被她气愤的撕裂开来。
漫天的飞絮仿似雪花轻舞。
雪白的飞絮中。
那一张明艳的俏脸怒气冲天,嘴里迸出几个字:“狗奴才,你居然敢打我!”
她握紧枕芯,不,她要去抓回那个狗奴才,好好教训他一顿,然后让他做她一辈子的奴才!
主意已定,她就迫不及待的留下一封书信,叫爹别为她担心,然后易容出庄,踏上寻找长生的旅程。
这出庄也只隔了半天,她带上盘缠就骑马追了出去。
怎么找长生呢?长生会易容,不知道他会不会换个面孔,不过以长生不喜欢惹人注目的个性,应该不会用他本来面目,估计就算易容也会是个很不起眼的人。
她想了一会,用了最笨的方法,沿路逢人就问,终于从无数人的嘴里拼凑出长生的足迹——这个狗奴才居然直奔北方而去。
站在岔路口,金璎璎一阵疑惑,这北方不就是去京城的方向吗?那个狗奴才要去京城?他去京城干什么?
她也毫不犹豫的去了京城,只为去抓回那个狗奴才。
这一路追踪还真追到了京城,站在繁华的街头,望着如潮水般的人群,金璎璎犯愁了,若说之前沿路追寻他的足迹好找,因为荒栈,找他一个行色匆匆的旅客,还是比较容易的。
可是,这黑压压的人群该怎么找?
最后,她用了那个最俗的方法——悬赏。
她雇人在全城最繁华的地段贴上寻找长生的告示,但凡有知其下落者,一律赏银一百两。
一时之间,这成了京城之中茶余饭后最热门的谈资,长生这个人的名字迅速传遍大街小巷。
而在金璎璎住的客栈,这两日也立时来了不少自称见过长生的人,但都被金璎璎识破他们都是假的,他们根本都不认识长生,只是为了骗她钱财而来。
金璎璎一筹莫展,坐在客栈后门的台阶之下。
天色已渐渐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