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宣纸上。
一副精妙绝伦的画面很生动的跃于纸上。
饱满的金黄色铺天盖地覆盖住整个画面,那树、那湖泊、以及那华美的楼阁,在那片耀眼的金黄光芒下,有若仙境般绮丽迷人。
画面中央的巨岩上,一个少女侧卧而睡,那黑色的长发丝丝缕缕,衬得少女熟睡的脸,如同一朵沉睡的金莲。
好美!美得令人心悸!
画笔沙沙,扫在尚未完成的画纸上。
画者是那样的专注,以致于有轻微的脚步声在他背后停下,他都未曾察觉到,只是埋头很入神的画着。
他背后的人儿却气得脸色发黑,紧紧握住双拳。
太可气了!
来者目光梭动在即将完成的画面上,那目中闪过一丝妒色。
饱满的色彩,生动的线条,活灵活现的再现了午后少女卧岩熟睡的美景。
那精丽绝逸的线条,转折柔和,那卧岩而睡的少女肌肤润润的光泽,轻纱的轻盈飘逸以及细腻的褶皱衣纹,都表达得惟妙惟肖,尤其是那闭目的甜美神态,恬静中透出一股少女所特有的纯净,更是美得惊艳。
可恨!居然把这个贱人画得如此美貌!她想起画师为自己所画的画像,那意境和色彩都没眼前这幅震撼人心,使人看了过目难忘。
树叶间隙中洒下的金光里。
那个穿着暗红色柔丝轻纱的美人,明晃晃的珠翠和她眸中的冷意一般的森冷,充满着说不出的妒恨。
她涂着鲜红豆蔻的指甲,紧紧掐入手心。
她站着看了一会,一扬暗红的衣袂,也未惊动画师转身走了。她身后的小桃见状忙追上去,“夫人,小桃没说错吧!”
蕊夫人已经走到林子边,她顿住脚步回过身望向岩上的人,她只是转过脸淡淡道:“小桃,本夫人自有对付这个贱人的方法!”
两人逐渐消失在远处的竹林里。
而这边的画师也默默画完最后一笔,拿起宣纸审视着画面,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他站起身看了眼仍在石头上酣睡的少女,也未惊醒她带着画离开了。
这个少女一定是王府中的某个丫鬟,看她的穿着打扮不像是贵妇,画师理所当然的这样认为着,却不知那石上所睡之人并非小丫鬟。
石上的人全然不知在她熟睡的时间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随着眼睫的颤动,眼皮下那双晶莹的眸子也就睁开了。
她的眼眸带着些许睡意,红唇也蠕动了一下,一只纤白的手揉上眼眸,那雪白皓腕上翠色的衣袖随风轻飘。
风,吹在唇角湿湿凉凉的。
岩上的人不由将手伸到嘴角边一抹,湿湿的,她立刻明白那是什么。
是口水!
她低头往下望向自己侧卧的的那片岩面,脸一下红了。
天啊……
灰色的岩面上,被水渍沁湿了一大块,明显是口水印。
瞧那么大一块,她应该是流了不少口水,她下意识地用袖子去擦那口水印,明知即使是擦也擦不干净的。
她又看看四周,见周围并无他人,也就放心了。
这幸好没人看到自己流口水的样子,不然多丢脸!
她暗自庆幸的站起身,整整衣衫,又拍拍沾着灰尘的裙子。
看看天色,并没到日落。
这一觉睡得很舒服,她对着天空伸了个很大的懒腰。转过身,她又开始在府内晃悠起来,看天色离吃晚饭还很早,就在府里再探探路吧。
她晃悠到一处华美的楼前,忽而听到一阵很悠扬的琴声。
她不由入了那楼里,楼里居然没有人看守,金璎璎逛了进去,循着琴声发出的方向径自行去,果然看到一个很雅致的房间。
琴声,越接近房间就越近。
当她停在房间门口时,看见房门敞开着,悠扬的琴声滚滚而来,金璎璎很随意的将目光在房间内一扫,正待要转身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她曾经见到过的人。
她不由改变主意,径自大摇大摆的往内走。
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他在弹琴,又是在弹给谁听?
好奇心使得她一双眼睛四下乱看,最后停在房间右侧那道被珠帘隔开的背后,眼睛滴溜溜的转。
那道珠帘后应该也是有某位夫人坐在里面吧?
看这房间的布置,充满了女人的气息,还有那冷郁的冷冽幽香,似有若无,带着一股神秘的味道,撩得人真想一窥其貌。
虽然不见其容,金璎璎却能感受到强烈的视线感。
这位夫人又生得如何呢?
奇怪的是坐在帘后的夫人,也未曾对她的擅自闯入感到气愤,也未曾喊人赶她出去,她奇怪了一番后,又将注意力转到那个弹琴的人身上。
弹琴的是个面目清矍,有着仙风道骨之貌的老者,此人两手娴熟的拔弄着琴弦,那优美动人的琴音就行云流水般流泻出来。
这人不是陈铧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望着面前的老者,金璎璎感到很诧异。
陈铧不就是当初被她邀去庄内给爹庆生弹琴的琴师吗,他怎么会跑到王府来弹琴,而且是弹给府里的某位夫人听?
难道这位夫人和爹一样有听古琴曲的喜好?可惜珠帘将里面的人这了个严严实实,金璎璎不觉想起在刁蛮夫人那里,那位夫人也是坐在帘子后,看来啊,王爷的夫人似乎都有这种喜好,一席珠帘垂面显得自己有多高贵,多与众不同啊。
她摇摇头,正想得入神,忽听一个很清冷的声音穿越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