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军事历史>大明凰女传>76.隐忍不发避危机

朱由检看养母这个样子,实难将话说清楚,便先唤宫女秋棠扶她坐下,再亲自去给太妃倒了杯热茶,在她对面坐下。

秋棠是朱由检亲自训练出来的宫女,极有眼色,不待吩咐便迅速递了上干净的手帕给李庄太妃。

太妃接过热茶与手帕,却似乎不识这两样东西的作用,只会呆呆攥在手中,眼神茫然地盯着前方。

“母妃,可是赵太妃出了什么事?”

“赵太妃”这三字触动了李庄太妃的心神,她尖叫:“云茯死了!”

云茯是赵太妃的字,朱由检脸色微微一变,“是怎么一回事?母妃,您不要急,慢慢说。”秋棠忙从背后用手帮李庄太妃顺气,也顺道安抚她的情绪。

“今日,本宫在云茯宫里与她谈天说话,忽然,司礼监的人不由分说闯了进来。他们宣读圣旨,说云茯于德行有亏,皇上下旨特赐白绫一条。起初我们都不信,本宫还命宫人从宣旨太监的手上强夺圣旨,结果一看,真的是圣旨。云茯不敢违抗皇命,便边哭边将先皇赐给她的东西全都找出来,大呼着先王的名字拜了几拜,依言赴死......”

朱由检知道李庄太妃与赵云茯素日情谊深厚,从皇爷爷还在位时就一直没有变过,自然明白她骤失姐妹的有多么哀痛,但他无法缓解养母的情绪,只能静静地倾听她讲下去:“我动都动不了,只在旁看着云茯的脖子挂在白绫上,脸涨得紫红,一点点气绝。最后她完全没有反应了,风吹进来,云茯的身子还在半空晃动......那几个宣旨的太监见状乐开了怀,赶着回去复命了,本宫真是恨不得将他们全打发去暴室,把他们的舌头全都扯下来!”

朱由检眉头紧锁,“由检觉得此事有些蹊跷,皇兄素来良善,就算是宫人不意得罪了他,他也不会取其性命,为何会突然下旨要赵太妃赴死?”

李庄太妃的面色由伤转怒,失态地将手中茶杯往地下一摔,瓷杯碎裂,连同着茶水四下溅开。她的声音迸发恨意,“先皇还在时,客印月那厮便与云茯不合,一介乳母,却仗着太子宠信频频冲撞云茯。云茯心地好,不愿与她多加计较,不料客印月竟记恨上了,不用说,此次定是客印月那蹄子仗着有魏忠贤撑腰,没人敢弹劾她,妖言惑主。”

朱由检听到开头,便察觉有些不对,想要命一屋的下人先退开,但李庄太妃情绪激动,说话又急又快,话头连贯,一点不容得他插嘴。此刻听她越讲越刹不住,朱由检顾不得尊卑,伸手捂住了养母的嘴。

不仅李庄太妃吃惊地望着他,满屋下人也都惊讶万分地看着朱由检的行为。在众人目光中,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与她对视,说道:“母妃,魏公公不过是做好本职工作,得皇兄喜欢,再者,客印月是皇兄亲自下旨封的她奉圣夫人,莫要乱了称呼。”

李庄太妃一愣,随之目光中透出深深的失望,“当下魏忠贤和客印月风头无两,人们只知有客魏,而不知有皇上,朝中官员皆尽趋炎附势,但你却只在宫中认真读书,本宫一直庆幸自己教出来一个洁身自好的孝顺儿子,难不成,你也要当那没脸没皮之人吗?”

李庄太妃字字如针,朱由检心中重重一颤,但面上只是神色如常。

太妃一茶案,站了起来,伸手指着朱由检的鼻子,抖声道:“客魏的所作所为,皇天后土,都看在眼中,今日他们还设计害死了云茯……由检,你若还认我这个母妃,就对本宫承诺,说你绝不与魏忠贤客印月沆瀣一气!”

檀香的味道忽然变得有些刺鼻,听得李庄太妃如此,满屋下人全都屏息凝神,将注意力集中在朱由检身上。

朱由检沉吟一瞬,侧头对秋棠道:“母妃今日受了惊吓,身子虚弱,该好好休息。”

秋棠知主子心意,“奴婢这就服侍太妃就寝。”说罢上手来拉太妃。

李庄太妃怒极,想甩开秋棠,却没有力气,身子摇摇摆摆地被扯着往暖阁走,朱由检没有看她,也能听得到她嘶哑的声音隔着几重帷幕传来:“本宫真是教出一个‘好儿子’呵……”

朱由检转头对一屋子宫人道:“本王现下要去拜见皇兄,你们在宫中各干各的活,若让本王知道谁靠近暖阁扰了母妃歇息,便去见识一下暴室的刑罚罢”朱由检说完便冷着脸出去了。

待到他的脚步远至听不见时,宫人们微不可察地暗暗松一口气,他们不明白,为何这个年仅十三岁的少年身上会有这种不容小觑的威严。

朱由检沉着脸,心情十分不好,方才养母当着宫人的面逼迫他,着实让他难做。但这不是最重要一点,他更加担心当时在场的宫人里有别人的耳目,一转头把李庄太妃怒极说出的话传达出去,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一路往乾清宫走去,朱由检满腔的不愉快也逐渐随风散去。

他进了乾清门,眺望远处的岿然而立乾清宫,然则脑中浮现的不是哥哥朱由校的面容,而是张皇后心事重重的侧脸。

朱由检与哥哥一同长大,哥哥的德性他一清二楚,他不指望哥哥能迷途知返,匡正社稷。而自从得知张皇后有孕后,他便想着,或许可以扶植皇侄,让他成长为一位称职的帝王来接管大明江山。

由此,他忽然明白过来皇后当初指点自己读书的原因。但他又觉得荒谬,那个皇位,怎么排也轮不到他身上,第一顺位继承人只能是皇后肚子里那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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