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去围绕在阮萍儿身边的灵火,阮安安只觉得今日的事情也是自己多欠考虑,她只想着要当众揭穿赵昭雪的算计出口恶气,却不想还是连累了自己不想伤害的人。
阮安安又怎么会真的想要放火焚了阮萍儿,她再清楚不过她的性子,是定不会存了害她的心思的,而那一圈灵火除了威慑赵昭雪更是为了保护阮萍儿,天知道她那丧心病狂的父亲会不会关键时刻做出什么事情来,会不会为了阮家不惜一次又一次的牺牲至亲之人。
结果可想而知。
阮萍儿最后离开正堂前回头看了看阮安安咬着嘴唇泪水扑簌而落,似乎曾经那个天真无邪的阮萍儿从来没有存在过一夜长大,似乎更加对当年阮安安的遭遇感同身受。
不知道为什么,阮安安很想对她说声对不起,尽管这一声对不起听起来有多么矫情。
回到雪苑,阮萍儿便盯着妆台上的的铜镜一阵阵的出神,易容丹的药效还可以持续几个时辰,现在铜镜里的的容貌完全是属于另外一个人,听着阁内母亲嚎啕大哭的咒骂之声,阮萍儿似乎觉得自己也应该很狠镜子中的人,可是镜中那番梨花带雨的样子不正是几年前的再现吗,自己似乎还没有当时的她坚强。
“不许收,不许收,你们什么都不许动我不会离开阮家的……我要在这里等老爷回来!”赵昭雪似乎还不肯善罢甘休,跌跌撞撞的冲出门去却被一个老嬷嬷拦在了门口。
“姨娘,这可由不得你了,老爷说了,他不想再看到你,您只从后门走了便罢了。”
“你们是什么东西,呸,我哪也不去。”
“嬷嬷,您别拦着。姨娘好歹还是斌哥儿的娘,功劳大,生了个三房长子,只可惜啊。斌哥儿也不知道有多少福气享受。”
“姑娘,您就是太心善……您不该到这里来,小心动了胎气。”老嬷嬷一转脸就看到身后的一个环佩叮当的年轻姑娘。
“你说什么?你……不过是个二等丫头,也配?你忘了当初是我照拂你你才有的今天。”赵昭雪一口气憋在心中抬手指着眼前的人,她不是别院里的丫鬟吗?若不是她当初可怜她怎么会留下她在身边,现在看她被扫地出门就直接骑到她头上来了,还什么动了胎气?她怎么会允许有人在她眼皮底下爬了床还有了孩子。
“姨娘说的是,不然我也不会挺着个肚子还要赶来送你一程,说起来我还想着怎么才能瞒着你把孩子生下来呢,要知道之前秋婷的老路我可不想走。没想到老天爷如此照顾我,你自己生生断了自己的路。”
“不知羞耻的通房丫头。”
“我是通房丫头,您也不过是个姨娘,你以为要不是碍着你们家还有点用你老爷会留着你在府中耀武扬威?这么多年你一个姨娘霸着正房的位置也够久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走以后,斌哥儿我会好好照顾,也让他将来和我肚子里的孩子做个伴。”
“你……”
“没听清?不过有你做例我也不会那么傻,只要老爷保我们母子平安,我是不会傻到去插手别的事,男人有个三妻四妾不过是平常。”
“不可能,不可能……子铭……”赵昭雪看着眼前的丫头只觉得胸口撕裂般的痛。本想向前伸手抓挠拼命却被不知道什么人伸腿绊在了当场。
“呦,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赶紧扶着姨娘……”
墙倒众人推,赵昭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即使是当年她进府做妾,即使是被人发现毒害薛檀之后被迫签订契约。她都凭借着自己强大的毅力撑了过来,因为她知道她身边有那个和她同一位置的男人。
可是现在他在哪里?
哭喊声不断传入耳畔,屋内的阮萍儿无奈的摇头。
不过是报应不爽罢了。
“月牙,去把母亲扶进来……”
月牙福了福身子就退了出去,片刻之后。庭院里原本闹腾的声音果然小了很多,赵昭雪哭声逐渐停止却没有到阮萍儿的屋子里,月牙说她摇摇晃晃的回房去了,她只是不愿意再在这里自取其辱罢了,好像争了一辈子争到的却是个完全不在乎自己的人,甚至她以为争到了却是什么都没有。
“小姐……这个……三少爷送来的。”月牙在身后战战兢兢的捧着一个玉盒。
“放那吧。”阮萍儿抬眼看了一眼月牙便知晓了盒子中的东西,阮凌念和雪苑向来不怎么走动,现在出了事连房里的丫鬟都避之不及怕被连累,唯一的交集只有这次的易容丹。
月牙缓缓的将盒子朝桌子上推了推:“小姐,我……”
还未等月牙说完,阮萍儿便接着说道:“你是我的贴身侍婢,自从樱桃赎身嫁了以后我身边就一直是你在侍候,说起来樱桃比我大心思多,我反倒是你和我更近一些,芳儿的性子只怕是宁愿去做粗活也不会离开阮府的,你从小就跟着我的,可外房那种地方远不如雪苑里。”
“小姐。”月牙的眼中忍不住有泪水再打转,现在这种时候若是换了别人只怕只顾着自己哪里还管得上一个丫头的去留。
阮萍儿从自己的首饰盒中取了几只金钗和银锞子塞到月牙的手里:“我会去求五妹妹把你带到京城去,刘嬷嬷和知琴在阮家多年性子一向温和不欺人你跟在他们身边总是没错的,卖身契我等会去母亲那里一并讨要来给你,你若是愿意留在将军府也可,愿意去投奔亲人也可,也算是我们没有白当主仆一场。”
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