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乎已是他的兄弟,却为了他付出了自己的性命,他于心何忍,只要他走了,一切就会结束。他很清楚这帮杀手是因他而来,不把他干掉,他们回去是交不了差的。
南宫烨心一横,一咬牙,提气冲向身后汹涌澎湃的未明河,小十七惊恐的尖叫声在未明河上传开,却换不回南宫烨义无反顾的决心。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未明河,粼粼波光泛着金色的水光,宁静的未明河像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波澜不惊的河面上停着几只小船。
渔夫们刚刚睡醒起床,一个个呵着懒腰走向自己的船只,不时的向邻人吹嘘自己会捕到多少鱼,能卖多少铜钱,卖完鱼后,又可痛痛快快地喝酒作乐,戏说渔村来了几位妖艳的青楼女子,运气好的话,捉到一条负有天命的鲤鱼,自己不仅飞黄腾达,而且还能跟青楼女子逍遥快活呢!
渔夫们离未明河只有五十米远时,个个傻眼了,这哪里是一波平静的未明河,简直是修罗杀场。到处尸横遍野,深黑色的人血浓得化不开,只看一眼,便觉这些血不是他们流的,黑色的血仿佛黏在了自己的每一寸肌肤上,使自己不能呼吸,一股寒意侵入四肢百骸,他们惶恐不安,却挪不动脚步。
忽然,有人憋不住心中的恐惧,凄厉的喊叫声惊得众人毛骨悚然。反应快的立马跑去报官,反应慢的傻立着。
清闲的日子里,他们哪见过这种惨烈的场面,那些被杀之人明显是中毒而死,发黑的身子在灿烂的阳光下,有说不出的诡异和惊怖。
不远处的山岗上,迎风立着两个头戴黑色纱帽的男子,冷静地看着这一切。
“主上,属下不明白,您为何要救南宫烨,他死了岂不是更好?”身穿粗布麻衣的侍卫不解地问道。
“南宫烨死了,南朝便真正算是南宫衍的天下。南宫衍一心想要睥睨天下,傲视群雄。我偏不遂他的心意,有南宫烨在,犹如芒刺在背,整日算计着怎么除掉这个不听话的眼中钉。一旦南宫烨死了,我兄弟的仇又该如何报?”说话的正是改装易容的商洛。
自始至终他都见证了昨晚的那场暗杀,他迟迟不动手,只是要给南宫烨下猛药,一个他足以背叛南宫衍的理由。南宫烨这次死里逃生,怕是对南宫衍心寒了吧!
“我们可以派杀手行刺南宫衍,借南宫烨之手对付南宫衍妥当吗?”麻衣侍卫追问道。
“南宫衍生性多疑,他自是小心提防身边之人,要想悄无声息的进入南朝皇宫,密密的行刺南宫衍谈何容易?”商洛轻声说道,他转过身,对着麻衣侍卫淡淡道:“以子之矛,陷子之盾,何如?”
“主上英明。”麻衣侍卫一脸佩服地说道。
“将南宫烨已死的消息传开,我看南宫衍怎么收场。”
“是。”
“吩咐琴心多留意南宫衍的一举一动。”
“是。”
温暖阳光下,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正朝帝京驶去。
坐在车驾上的马夫是个独眼瞎子,路上的稚童一看到面目狰狞的马夫,便吓得哇哇大叫,有些胆大的甚至追着马车跑,朝独眼马夫仍小石头。
独眼马夫本就瞎了一只眼,他狠狠地朝小男孩瞪去,这张脸就更恐怖了。骇得追着马车跑的小男孩,双腿打着寒颤,口不能言,再也不敢嚣张。恍惚了半日,抬首时,那辆马车已绝尘而去。
马车内,萧殷不耐烦地摇了摇昏睡不醒的南宫烨,咬牙道:“他如果再不醒来,老子就剁了他。”
“别别别,主上说要将他安全送回帝京,他再不醒,我们泼他一桶冷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