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芳语表情有些萧索,呐呐道:“同我一起进门。”
“什么?!”沈清一下子张大了嘴。
“我知道的,他以后不会是简简单单的王爷,他要平衡前朝,要巩固势力……”林芳语笑了笑,脆弱极了。
沈清呐呐了半晌才开口道:“那你呢?”
“我?”林芳语抽抽鼻子摇了摇头,“我爱他,所以更不能让他为难。”
沈清闻言有些恼火,语气间就夹杂着一股火气,“那他呢?”
“你要吃了他不成!”林芳语嗔了她一眼,展开臂膀一把搂住了她。
“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沈清掰开了她的手臂,一字一句的说道:“不用你现在装大方,以后要是找我哭我可不伺候!”
林芳语嘿嘿笑的望着她,又重新搂住了她,将头靠在她的肩膀头上,像是梦呓:“我还是想回家……”
“回去吗?”
“嗯。”
沈清忽然想到了那个雨夜,转头问着她,“前段时间你有没有遇到过前世的你?”
“什么时候?!”林芳语一下子坐正了身子,眼里含着激动含着不可置信又含着些许的害怕,“你见过吗?”
沈清点了点头,回忆道:“我那个时候在义兴镇的一个客栈里,晚上雨下得很大,时间嘛……”沈清沉吟着,想到什么般忽的抬起了头来,“对,肯定是这样……对,就是那天!圣上病重的那晚!”
“圣上病重的那晚……”林芳语沉吟着。冷不丁抬起头来眼睛发亮的望着沈清,“也就是说,天子是和星宿息息相关的,如果星宿再次到达那个特定的轨迹。又恰值雨夜,那么……”她说着忽然有些激动,紧紧握住了沈清的手。
沈清拍了拍她的手,“或许。圣上驾崩会是个好时机,你不妨先去问问钦天监。”
林芳语闻言一怔,忽然又沉默下来。
“这边已经有了我爱的人,也只是想想罢了……”她说着摇了摇头,转过头来问着沈清,“你当初怎么没走?”
“以前做过一个梦,梦里爸妈都忘记我了,他们好像从来都没有过我这个女儿,我的踪迹……在那个世界已经全部消失了。我回去也就没有了意义。况且。你和云鹤都在这里,我不能走。”
林芳语瞪着她怒吼:“你知不知道你失去的是什么?这辈子有可能不会遇到第二次!”
“那你呢?”
林芳语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嘴上却沉默了下来。
过了片刻。两人都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的。”
“嗯,好好的。”
“他们急于成长,然后又哀叹失去的童年;他们以健康换取金钱,不久后又想用金钱恢复健康。他们对未来焦虑不已,却又无视现在的幸福。因此,他们既不活在当下,也不活在未来。他们活着仿佛从来不会死亡;临死前,又仿佛他们从未活过。”沈清回忆着脑中的这段话,心里颇有些感慨。
林芳语疑惑的望着她,“你什么时候这么文艺青年了?”
“这是我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一个梦里的人和我说的。”沈清笑了笑,又叹了口气,“现在想来,当真是有趣的很。”
林芳语摇了摇头,刚要说什么,若初急急地走了进来,“小姐,林小姐,老祖宗差绿儿姐姐来让您过去一趟。”
沈清和林芳语对视了一眼,齐齐走了出去。
绿儿正有些焦急的厅堂的里等着,见着两人出来忙施了一礼,“两位主子,老祖宗有情,请速速随奴婢去吧。”
沈清边急速的赶着便问着绿儿,“祖母可说了是什么事情?”
绿儿摇了摇头,过了片刻又低声道:“今儿朝堂散得格外晚,王爷主子更是没去礼部直接回了府……”绿儿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留着半截话音。
沈清骤然皱起了眉头,回望林芳语一眼,她也颇为不解的样子。
两人刚进了德寿堂的院子,先迎上来的并不是扬嬷嬷,而是林老夫人身边的荀妈妈。
她笑着给沈清施了一礼,面向了林芳语,“老夫人让老奴来请您回去呢。”
什么事情,竟让姥姥身边的贴身妈妈来请?
她忽然感觉,事情有些严峻。
林芳语进去和老王妃辞行后便随着荀妈妈回去了。
她一走,老王妃就让丫鬟婆子都退了下去,只留扬嬷嬷一人在屋里伺候。
朱觐均不停的在屋里踱步,神色间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嬉笑模样。
沈清疑惑的望向了老王妃,老王妃望着她严峻的说道:“圣上早朝下了旨,准备五月二十五开坛立储。”
立储?!
怎么会这么突然,先前不是还让纯贵妃怀了孕,准备以后让纯贵妃的孩子做太子么?
“是几皇子?”她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颤。
毕竟,刚才芳语还和她说过纯贵妃的妹妹要与七皇子做妾。
不会?!
果然,当老王妃说出“七皇子”那三个字时她感觉自己好像要失鸣了。
怪不得,姥姥那么急,要把芳语叫回去。
“二十五开坛?那,不就剩下十几天了?”怎么会这么突然?等等……“是不是圣上的身子……”
朱觐均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是痨病,病入膏肓了。”老王妃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沈清张了张嘴巴,没说出话来。
“蓁蓁,我现在就是担心你……”老王妃一个接一个的叹气,“本以为可以今年定亲,这么一拖不知又要生出什么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