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菱不说话。
现在的局面,她不知道,她和他的未来在哪里。
如果没有丢失救命的药,如果没有常雪来搅局,她并不知道,其实她与他之间,存在那么大的分歧。
“你们只是需要时间而已,对吗?”他握住了她的手,“你们都还这么年轻,有的是时间去等待感情的沉淀和自身的成熟,对吗?”
悦菱看着柳清叶的眼,他的神情,他的话语,像是能治愈心伤的良药。良久,她默默地点了点头。
“好孩子。”他笑了,令她如沐春风。
柳清叶看着悦菱。她真是一个非常纯净的孩子,瑜颜墨能遇到她,真是天大的福分。而且她很懂事,他对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用一点睡眠的技巧,然而她却能轻易领悟。
“睡吧。”他说,抚上了她的双眼。
悦菱闭着眼,却小声地问:“医生舅舅,你不回去吗?”她仿佛听到他在地上铺东西的声音。
“我今晚上在这儿守着你。”他坐到地铺上,“你安心睡,什么都不用怕。”
她的情况还是有些不稳定,现在还没有过孕初的三个月,又接二连三地受刺激和受寒。这又在海上,正常人航海度洋也会多少不适。所以,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医生舅舅,”悦菱已经感到倦意来袭,“你真好……”
柳清叶拉上被子,笑得坦然:“对,我是一个好人。”
好人卡这种东西,如果是悦菱发给他的,那么他愿意接受。
清晨的时候,他顶着瑜颜墨杀死人的目光,带着她一起到货轮船头去看日出。这艘船上除了悦菱、柳清叶和瑜颜墨,其余都是ken集团的员工。船上是迷宫一般的货舱。不过住宿等生活区域却如同豪华游轮一般,一应俱全。
早餐是柳清叶特意嘱咐厨房给她熬的龙虾蛋羹粥,配上些许水果和蔬菜沙拉。午餐是烤得焦脆恰到好处的小羊排,配以鲜榨的果汁。下午茶是熔岩巧克力和柚子蜜,一会儿还有酸酸的桑果雪芭……
悦菱的胃口很好,或许是吃了柳清叶的药,没有一点晕船的迹象。很多时候,她和柳清叶在娱乐室里,由他教她打桌球,或是玩百家乐等游戏。她的笑声清脆悦耳,似乎再没有受到之前事情的困扰。
瑜颜墨从昨天离开悦菱房间之后,就再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连眼神都几乎不再投过来。大多数时候,他躺在甲板地藤条沙发椅上,一直凝望着海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悦菱和柳清叶有时候过于亲热也视若无睹。
就这样,几天过去,相安无事。
“恭喜你,”在一个傍晚,柳清叶终于卷起地上的被子,“悦菱已经渡过孕前的危险期了,现在进入比较稳定的孕中期了。肚子要开始长起来了哦,”他递给她一管膏剂,“要开始防止妊辰纹,这个每天早晚都要擦抹在肚子上。大腿和屁屁也不要放过。”
柳清叶离开之后,她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好神奇,这里面,有个小宝宝在一天天成长呢。
“宝宝,你能听到妈妈说话吗?”晚上,她睡着之前,还在一直和宝宝说话,“你是长得像妈妈,还是爸比呢?对了……等你生下来,能不能告诉妈妈,你的爸比是谁呀?”
说完这句话,她又笑起来。
“开玩笑的啦,宝宝不要吓到了。妈妈会给你找一个好爸比的,一定会和妈妈一样爱你的。”
她自说自话着,慢慢沉入了睡眠,一点都没有意识到,窗户微微启开,窗帘背后,瑜颜墨静静地站在那里,直到听到她匀称的呼吸声,这才轻轻开门,走了进去。
悦菱真是太单纯了。
她以为每晚上陪着自己的都是柳清叶,岂不知以瑜颜墨的个性,怎么会容忍另一个男人在自己女人房中过夜。
每晚上,等到她一入睡,他就会进来,把柳清叶赶走,自己睡到地上。
等天快了的时候,他会去把柳清叶换回来。
此刻,他轻柔地抚摸着她熟睡中的眉眼。或许,他确实是不懂得怎么去爱一个人的。连柳清叶都能让她欢笑,他却总是让她伤痕累累。
“悦菱,”他俯身,去吻她的额头,小心地克制着自己的动作,不让自己吵醒了她,“告诉我,要怎么爱你……”
他把头埋在她的肩上,跪在她的身边,将手放在了她的小腹上。
那里在三个月前,还是那么的平坦,现在却在孕育着一个生命,或许由他播下而发芽的种子。
“不管你的孩子是谁的,”他侧着脸,眼中带着迷恋的光泽,“我也会做他的父亲。”悦菱,我只要孩子的母亲是你就可以了。而且,我绝不会允许别人来做你孩子的爸比。
窗外似乎有什么黑影一闪而过,带着窗帘也随风一颤。
瑜颜墨的瞳孔立刻放大。
他坐了起来,将悦菱身上的被子盖好。然后,冷冷地起身,刚朝门口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他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小精悍的匕首,伸到被子里,摸到悦菱的手,然后将匕首放到了她的手中。
做完这些,他出房间,反锁了门。
他去敲柳清叶的门。
“你刚才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没想到柳清叶早已经穿戴整齐:“听到了。”他把药剂一一装到了自制的麻醉枪之中,“要准备收网了吗?”
一向大大咧咧的柳医生,此刻眼中却闪着睿智沉冷的光。
他的目光和瑜颜墨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