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中尉奈何这般吝啬,国民政府也从我们这里拿走过一号战车和毛瑟步枪的图纸。”古德里安止住曼施坦因,另寻他软肋。
“您一说我倒记起来了,那回不是白拿,是花大价钱买。别忘了后来我们还附送了整套新的图纸。”唐劭明纠正道,“现在你们的战车都翻了新,还不满意?古德里安上校,做生意讲究公道,你们已经得了大便宜。”
“是生意,就不妨再做一回。德国工厂的设备、工人都是现成,只要有图当天就能生产,报废率和造价不知比你们低上多少,好过你们废上百吨好钢造出一辆突击炮。您想要什么?凡事有的商量。”曼施坦因见他口气松动顿觉有戏,遂与古德里安、迪特里希联手,对他诸多利诱。
唐劭明竭力推诿许久,终于面露为难之色道:“这……委员长说得斩钉截铁,图纸绝不能流出去。给你们看照片是为了卖机器,虽然那产量……唉,着实惭愧。生意上的事我不懂,不过您这么一说也有几分道理。可惜此事我实在做不了主,得跟上头请示一番。”
曼施坦因捧着唬人的照片如获至宝,小心翼翼收进口袋。
眼见贝克即将归席,唐劭明岔开话题道:“古德里安上校,先前您不是说有些事情要我相帮?”
古德里安笑着摇头:“您已经意外地帮了我一个大忙,让曼施坦因上校为我们的计划着迷。如今不用您费力,他磨烂了嘴皮也会说服贝克中将,给我们的装甲兵团扩容。”
相较于国防军的两员虎将,迪特里希却对唐劭明的身世更感兴趣。
迪特里希念书少,打量他半天,没头没脑蹦出一句:“你妈贵姓?”
唐劭明愕然,思索片刻道:“家慈姓唐……”
迪特里希豁然开朗,大手往他背上一掴,爽朗道:“懂了,魏采尔中尉。那鼻子下巴嘴,一看便知是老家伙的种!”
贝克中将饶有兴味道:“原来如此。”
唐劭明额头青筋一爆,立即神情严肃地解释一回,孰料这群死脑筋缠杂不清,一口咬定他连表情都与魏将军如出一辙,认祖归宗了更没什么好说。
海德里希细细打量着整场晚宴意外的焦点人物,嘴角浮现冰冷的笑意。希姆莱擦了擦镜片,吩咐道:“莱因哈特……”
“全国领袖先生,今晚我要亲自摸他底细。”海德里希对希姆莱的命令从无二话。
“我要知道他身上是否存有东方亚特兰蒂斯人的血统。”希姆莱不耐烦地打断了海德里希,不论何时何地,希姆莱都是维利会雅利安超人学说的虔诚信徒,寻找亚特兰蒂斯神人的光荣使命远比探听情报更能吊起他的胃口。
唐劭明困在一群将校之间不好发作,隔桌盯着造孽的魏将军。魏将军大马金刀地坐着,偶有听见音量不小的流言蜚语,不为所动。
过了一会,侍者端着满满一盘鹿肉,照魏将军吩咐搁在才吃了半饱的少年人面前。众人心照不宣,各自了然。
晚宴之后,魏将军没搭理他,与龙德施泰特等人去了会议室,像是有要事相商。曼施坦因趁着众人起身先下手为强,按住唐劭明手腕道:“魏采尔中尉,我送您回家,请您一定不要拒绝。”
“心领了,可惜海德里希先生今晚邀我去听琴,要不您也跟我去那个吉蒂沙龙?”唐劭明刻意透出自己的行踪,防备海德里希让他人间蒸发。
曼施坦因眉头一紧,道:“不必。多加小心。”
唐劭明前脚迈出元首官邸,孔武有力的党卫军旗队卫兵立刻跟上,引他与那生着毒刺的美人共乘一车。海德里希少有言语,却不时借着后视镜关注身旁的猎物,单薄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唐劭明生平头一回用大补的鹿肉填饱了肚子,假寐片刻,顿觉车里的空气热得灼人,十分难过。他这会喉咙里干得冒火,睁开眼恰与海德里希四目相对。
海德里希由上到下将他扫视一回,眼里笑意渐生:“今晚的野鹿肉味道鲜美,想不到见效也如此之快。血气方刚的年纪果然令人欣羡……”
唐劭明听得他这般猥琐的论断,尚未分辨,鼻腔里却蓦地一暖。他一把扯出手帕按住飙血的鼻子,仍是咕嘟嘟吞了几口。
海德里希掩去笑意,破天荒伸手扶住身边这热气腾腾的客人,与司机使个眼色,递上一块像是沾了水的干净手帕。唐劭明匆忙接过换上,在浓重的血腥味里咳嗽着吸了几口气,等着血止。海德里希侧过身,凉飕飕的手掌覆在唐劭明手背上,将那帕子牢牢捂在他口鼻之上。
“小睡一会罢,中尉先生……”海德里希加了力道压着唐劭明,止住他手脚不自觉的抽搐。
唐劭明听着他说话,眼皮不知不觉沉了,眼前的图像随着意识一并模糊,迷迷蒙蒙脑袋一歪,砸在海德里希怀里。
吉蒂沙龙不愧为尽职尽责的黑店,无论何时,它的大门永远向海德里希和他拐带的各色客人敞开。
海德里希破天荒没叫那些花枝招展的漂亮姑娘,匆匆吩咐卫兵把吸了满肚子乙醚的战利品扛进套房,麻袋似的卸到床上。
“验他。”海德里希往床边一坐,给自己倒了半杯香槟酒。
两个军医显是常做这等营生,手脚麻利地架好各式器具,毫不客气地把这死沉的男人剥光了,一项项往卡纸上记录。“性别,男。”
海德里希翘起一条腿倚上床头,随手翻着从唐劭明衣兜里掏出的笔记本,冷淡道:“请您告诉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