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兰隐闭着双眼,在忙碌什么,身前数十道玄符来回旋转,继而越转越快,银光便越亮,十分绚丽,令人移不开眼。
不明之人,会以为他在杂耍。
重紫看这阵势,大抵是玖兰隐在布置玄阵,大抵是为不受魔兽困扰睡个好觉而置,大抵是他觉得空气混浊会影响心情而置,大抵是他养尊处优无法忍受风餐露宿,才得此一置。
如此,重紫眯眯眼,鄙视中带着赞许,因为夜里冷,她身上只有几块布,在阵里或许能感受到春天般地温暖。
凝望一会夜空,重紫在想玖兰隐布阵需要多少时间,如果他溺死在自己的阵里,她是否要见义勇为?亦或许在一旁欢快地跳草裙舞?再或勉强挖个衣冠冢给他埋了?若有可能,重紫愿意选择第二种。
而玖兰隐果然辜负了她的希望,布置了一个纯天然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观景阵,阵中没有春天般地温暖,只有一盈幽光,微弱的仿佛一吹既灭。
“好困。”玖兰隐懒懒打了个哈欠,觉得此阵布置的好极了,甚有气氛。
重紫凝视玖兰隐,不,准确而言,是凝视他的衣袍,准备扒了他这身华丽的衣袍,给自己的屁股当打坐垫,想必效果一定极好。
“重紫,我有点热。”玖兰隐似在说笑,却未是说笑,凝脂玉手正款款解衣。
重紫看他这动作,挑了挑眉,双手环胸道,“正巧我冷,要不要我们冷热相溶一下?”
“如此,甚好。”玖兰隐一笑,霎时万紫千红开尽,解衣的动作加上他音容笑貌,怕是没有哪个女人能抵挡得住此等绝色。
“我擦!”重紫猛地抬头仰望星空,真真的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擦什么?”玖兰隐衣袍已褪去数半,白皙额头微汗,饶是并非作假,笑着继续道:“擦鼻血?擦口水?”
“阿嚏——”重紫重重打了响喷嚏,低眸看看玖兰隐,直接将他未褪完的衣袍帮他褪去,然后撕开一角,擦鼻涕,说道:“如你所见。”
玖兰美人:“……”
心境已坏,修复难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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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灵院竹筑,竹影婆娑,一方静。
重小焰榻上浅眠,塌前雪伦执一本书翻看,目光澄澈,不甚娴静,风从窗棂吹来,他搁下书,替重小焰掖掖被角,又起身去掩窗。
床榻上的重小焰忽然睁开眼,乌黑瞳仁挂着笑,问道:“雪伦哥哥,不睡么?”
雪伦转身望着不老实睡觉的小家伙,笑道:“还有些书未阅完。”
重小焰在床榻上打个滚儿,眨眨眼,又道:“雪伦哥哥,是不是喜欢我姐姐?”
话罢,雪伦掩窗的手一顿,视线移到天边那轮孤寂廖月,幽深瞳仁里已有答案,却许久不作言语……
再回首,重小焰已沉沉睡去,睡姿不是很文雅,小脚搭在兽兽肚腩上,兽兽爪子撑着他的脸蛋,被褥数半在地。
雪伦笑笑,走到塌前,将被褥为之掩上。
窗棂阵阵,今夜的风,吹得格外烈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