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爹爹都歇在了包氏屋里,四喜担心娘亲受挫,郁郁寡欢,每日便去西厢房陪伴娘亲。
好在娘亲早已习以为常,说不在意是假的,倒也不至于为此整日愁眉苦脸,萎靡不振。
在夏雪看来,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正常,她不指望夫君独宠她一人,只盼着夫君心里有她,能偶尔想着她便可。
“四喜,你的女红做的是越发的好了。”夏雪瞧着四喜手上正在绣着的鸳鸯,赞道。
“娘亲说的可是当真?”四喜拿起绣了一半的鸳鸯,仔细端详起来,总觉得欠缺了些,“好像少了些什么?”四喜喃喃道。
夏雪捂嘴笑了起来,用怪异的眼神瞧了瞧女儿,“娘亲的四喜可是长大了,该到说婆家的时候了。”
四喜恍然,定是自己绣的这个鸳鸯被娘亲误会了,脸色微红,羞涩的道:“娘亲胡说些什么,女儿这是为爹爹和娘亲绣的,只是还没绣好,在练习罢了。”
“呵呵,好好,是娘亲猜错了。”夏雪此时在担忧四喜的亲事,身份不比琪姐儿她们,外加包氏又不喜四喜,到时怎会真心为其寻找好的婆家。
被包氏禁足了许久的夏雪,这几日却在下人们口中得知了,四喜竟然和钱家的嫡长孙,似乎有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她自然觉得那是无稽之谈,不足为信。既然四喜并未将此事告知她,想必不是如传言那般污秽不堪,自己的女儿她自己还是极清楚的,也未有去细问四喜。
可是,哪个做娘亲的不想为女儿求得一门好的亲事,四喜是包氏这一房的,理应由包氏做主。可是,就凭包氏对她们这态度,怎会给四喜安排什么好的亲事?
“四喜。其实,若是能将你寄养到二少奶奶名下,对你将来会更好些。”夏雪说的自然是将来说婆家会更好听些。
二少奶奶的养女,总比丫鬟的女儿强!
“瞧娘亲这话说的,且不说二少奶奶愿不愿意让我寄养在她的名下。就算愿意。那也只会是一个名分罢了,女儿不在乎这些的。”四喜断然拒绝。包氏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怎会愿意真心待她?暂不说真心与否。就包氏那脾性,凡事都放在面上,不会给她好日子过的。
“可是……娘亲的身份,始终会耽误了你的。”夏雪说着,面带愧色。
“娘亲为何如此说?女儿却不这么认为!凡事都有定数,既然投胎做了娘亲的女儿,这便是咱们母女的缘分,无需责怪是何人拖累了谁!一切皆是命,女儿将来的运命如何。想必老天爷早就替我安排好了。既来之则安之,不必强求!”四喜的这番话虽是安慰夏雪的,但却也属无奈的事实。
不过,她是不容许旁人来为自己安排不如意的婚姻的,这一点,她始终未变。
夏雪被女儿的这番话。怔住,目瞪口呆,这番大道理竟然出自她十四岁女儿的口中,夏雪咋舌,一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与此同时。又十分的震惊,疑惑,自己的女儿自己怎会不清楚?以往四喜都是半天也不言语一句的人,见人就胆怯,那种娘胎里便带出来的自卑感,让夏雪一度后悔生下了四喜。
“四喜,这些是何人教你说的?”夏雪诧异道。
娘亲的话,让四喜顿时反应过来,方才那段大道理与她此刻的这具皮囊的身份,太不相符了。
“是平日里听爹爹他们说的,还有梅先生那儿也学了些为人处世的道理。”四喜只好胡乱找了些理由,希望可以讲娘亲搪塞过去。
夏雪默然,想想也是有道理的,若不然,这四喜难道还会不是她的女儿不成?夏雪被自己这无聊的怀疑,弄得又好笑又好七,“娘亲的四喜最是聪明了。”定是平日里瞧着大人们有样学样了。
“娘亲,待我绣得一对活灵活现的鸳鸯,送与娘亲和爹爹。”四喜笑吟吟的道,将方才的话题轻松带过。
夏雪也未再纠结之前的话题,瞧了瞧四喜手中绣的鸳鸯,原来这是要送给自己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情,“好,只要是四喜绣的,爹爹与娘亲都喜欢。”
“雪姨娘,喜小姐,二少奶奶让你们去前厅议事。”秋玉进来禀道。
包氏早就得知夏雪身边已经有了三个丫鬟,但并未说什么。一切照旧,也并未有所改变。只是让夏雪和四喜仍旧在自己房内吃饭,不必与他们一起。为了不引起争端,丁佑瑜也无异议。
夏雪与四喜被包氏完全的忽略了,就如同院里无她们两人一般,只是今日却意外的唤了她们去议事。
“四喜,你觉得会是何事?”夏雪有些惶恐,她心中还是惧怕包氏的。
四喜思忖片刻,“娘亲不必担心,咱们见机行事。”
夏雪母女一同来到蓬凝苑的前厅,此时包氏和琪姐儿已经坐那等候了。
母女俩一起向包氏行了礼。
“今日唤你们前来,是想与你们说一声,明日唐家大少爷和小少爷,便要到府里了。咱们做女眷的还是少出去为妙,免得给府里丢人。你们可明白?”包氏略微抬了一下头,便将眸子垂了下去,一面喝着茶,一面道。
“我娘亲的意思是,你们的身份如此低下,能不出去丢人,就最好别出去。好好呆在院子里,莫要出去惹事。”琪姐儿顺势将她们羞辱了一番。
夏雪和四喜无奈点了点头,难道府里来了客人,却安排她们呆在院子里不要出去?
包氏没再言语,也没让夏雪她们坐下,更没让她们回去。便撑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