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见包氏说此浑话,忙声色俱厉地喝斥道:“如玉,在爹爹面前你怎能说此浑话,还不赶快将话收回,从速给老爷认错。”
被婆婆喝斥了一番,再见身边的人个个面有愠色,包氏自知话说的确实过了些。虽知丁府是断断不敢休了她的,但这样威胁公爹似乎确有不妥。
包氏曲膝下跪,给丁老爷认错道:“爹爹知晓儿媳的脾性,儿媳也并无恶意,只是此事让儿媳实在不堪回首。关于那四喜,儿媳保证日后定好生相待,但若硬要逼着我认下她,儿媳着实难以接受。”
“二少奶奶的气量未免也太小了些,府里成了家的少爷,哪个没个妾室?连老爷都有五房太太,唯独你们房内这般矫情。实在不行就把那夏雪抬了,扶个妾室不就成了,再不济当个通房丫头总行吧,你又何必这般造作!”五太太冷言冷语地道。
丁老爷瞪大眸子冲着包氏定眼一瞧,复杂的眼神里,愤怒和无奈不断的交织着。瞪着眼,板着脸,皱着眉头,面红耳赤,嘴巴翘了起来。喘着粗气,愤“哼”了一声,没再言语便拂袖而去。
见老爷被包氏气成这般模样,众人暗自窃喜,紧跟着老爷离开了雅轩堂。
留下三太太,包氏和张氏仍坐在雅轩堂内,心乱如麻,惴惴不安。
三太太愤然喝斥包氏道:“你是没脑子吗?眼瞧着这些个人是在激你,你却还能如她们所愿。现在可好,真把老爷给恼怒了,你瞧你方才说的那是些什么话?我是想拦都拦不住你!”
包氏一听急得飞红了脸,满腹的委屈,“娘亲方才也听到爹爹说的那些话了,若是我不反对,那四喜便认下了。不光四喜认下,说不定连那夏雪都要被抬了当了妾室。咱们房头里居然有个妾室是丫鬟的出生,日后怎能抬的起头?”
虽然三太太自个心里也是极不同意的,但包氏方才的做法她也不赞成,“那你也要说的委婉些才好呀,你这样公然当着众人的面顶撞老爷,若不是看在你父家的面上,早罚了你,甚至是休了你也不为过!”三太太此刻是又气又急。
包氏垂着头没再言语,反正她是不会同意方才她们说的这些的。不光这些,她也定不会同意夫君纳任何人当妾室。
见包氏这般样子,三太太更是生气,心里想着:“若不给她个利害瞧瞧,下次越发狂妄便更难制了。”可是这包大将军那该如何交代?她得想个万全的法子,好好治治这儿媳才行。
“如玉,你定要记得,不管你在出阁前如何骄纵,如今你是我丁府的儿媳,女子的三从四德你该有得。若你再有下次,我不管你父家如何,定要好生罚你,定不会这般轻易饶恕与你。哼……”三太太怒呵完后也拂袖离开。
张氏语气颇为敷衍的宽慰了包氏几句,便快步而出追婆婆去了。张氏上前小心的搀扶着婆婆,语气温和地宽慰道:“娘亲莫要生气,二嫂的脾性您也知晓,一急起来便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不过方才的情形,她若不反对,便真就成全旁人了。”
三太太当然也知这理,她气的是包氏为何每回都这般鲁莽,她就不会把话说得婉转好听些,让人挑不出理来?
不过此事她要好好想想,如今众人都盯上了四喜,想必是想利用四喜来出她们三房的丑,或者是想利用四喜来激包氏。如今日这般,还惹怒了老爷,想想真是不划算。所以她要想个周全的主意让此事尽快消停。
既然方才在爹爹和众人面前保证了,日后要好好待四喜。虽然包氏心里是极不乐意的,但眼下还是要先做做样子才行,总比认下她要好吧。
一回到蓬凝苑,包氏便吩咐夏香领来四喜。
见到四喜,包氏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干笑道:“四喜啊,从今日起,你便每日做些简单的小活便是了。日后你也无需再住在那夏香阁中,我会让夏香给你在蓬凝苑安排一间屋子让你住下。只是你往后就呆在自个该待的地方,不要去一些不是你该去的地方。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四喜愕然,她当然听明白了,只是心中不明二少奶奶这是何意,一头雾水。但毕竟不用再做那些个粗活了,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高兴的。
忙跪下磕头,“多谢二少奶奶恩赐。”
“你要好好听话,待你到了及笄之年,我会给你找户好人家嫁了。”包氏白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四喜,愁着脸离开了正厅。
找户人家嫁了?……这话让四喜惊愕,随便跟个陌生的男人过一辈子,她才不要呢!不过以目前的身份,这些岂是她说不要就能不要的?
夏香按照包氏的吩咐,在蓬凝苑偏僻的一个角落,为四喜收拾出一间房来。房间不大,但比起夏香阁内和娘亲挤在一张小床上,要宽敞多了。
“四喜,你要知,即便你在蓬凝苑住下,你也是个丫鬟,可别忘记了自个的身份,别妄想着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夏香冷嘲热讽地道。
四喜恭谨的垂头聆听,夏香见其态度谦和,想到如今二少奶奶也不敢再训斥四喜,便没再为难与她。简单吩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见夏香离开,四喜长舒了一口气,这些时日里她都谨小慎微,连个大气都不敢喘,深怕出了什么岔子,又被无故责罚。
四喜有些想不明白,怎么一会赏赐她,一会又让她干那些粗重的活,一会又赐她住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想到上次赏了没几日,便又被惩罚,此次的恩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