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坐下说话。”
雅轩堂的正厅内,丁老爷威坐于正座之上,两个儿子各在一边的侧坐上坐着。
“佑瑜,你有何事要说?”丁老爷见丁佑瑜坐下后,并无马上说事,便问道。
“爹爹,上回的胭脂之事,爹爹可相信我会砸自个的招牌?胭脂是我卖与翠红院的,我若是卖了假胭脂给她们,一查便能查出,我怎会如此愚蠢,干此不讨好之事?区区几盒胭脂,我为何要卖假货给她们?若是量大还可说是我贪图这其中的利润,可我卖与翠红院的也不过几十盒而已。实在没必要枉费心机,做这劳而无功之事。”丁佑瑜显得颇为委屈。
丁老爷默然,细想二儿子方才所言,确实有几分道理。他堂堂丁府的二少爷,怎会贪图这点便宜,卖了假货给翠红院,他丁佑瑜能捞到何好处?
见爹爹沉默不语,一旁的丁佑轩忙道:“爹爹,我相信二弟定也不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多谢大哥信任我,可我却听闻了些旁的事情,大哥可有兴趣一听?”丁佑瑜眸子直直的盯着丁佑轩,看得对方有些心慌。
“何事?”丁老爷觉得今日二儿子这话里,似乎有些针对大儿子。
“昨日我从芙春口中得知了,此事是由大哥指使的,今日芙春一家便失了踪。我不知芙春现如今是生是死,不知大哥可知?”丁佑瑜走近丁佑轩,面带怒色的道。
“你胡说!”丁佑轩有些激动,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你若是想将此事赖在我的头上,你…你休想!”丁佑轩耳红面赤,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如今此事最大的受益之人便是大哥,我真是想不出何人要陷害与我!除了大哥还能有谁?芙春又为何要陷害大哥?若不是大哥所为,芙春又怎会说是受你的指使!如今芙春一家下落不明,你说!你到底又做了什么恶,将他们一家如何处置了!”丁佑瑜针锋相对道。
丁佑轩横眉竖眼,目光却有些闪烁,“我为何是受益之人,你卖假胭脂给她们,我能捞到什么好处,丁佑瑜,你莫要肆意栽赃!”
大儿子陷害二儿子,丁老爷满腹狐疑。但丁佑瑜似乎说的有根有据,又不像是在信口雌黄。
见两个儿子唇枪舌剑,互不相让,丁老爷有些痛心,垂着头,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是否栽赃,你心知肚明,咱们可以把紫烟找来对质,或者翠红院里的其她人,我相信总会有知晓真相之人!”丁佑瑜神色自若,义正词严,他相信芙春说的,很确定此事定与大哥有关。
丁老爷虽然疾首痛心,早已怒形于色,但并未开口言语,做出判断。
此时,财顺走进来,下跪通禀道:“老爷,大小姐和姑爷来了。”
“让他们进来。”丁老爷若有所思的道。心中狐疑:难道他们也是为此事而来?
听闻丁?雯与吕霖甫前来,丁佑轩和丁佑瑜才停止了争执。
待他们进来后,向爹爹与大哥行了礼,丁佑瑜也是朝着大姐夫妇拱手行礼。
礼毕,丁老爷蹙眉道:“你们前来,是有何事?”
“岳父大人,我们打算三日后便动身回京,前来知会您一声。”吕霖甫拱手,恭谨的回道。
听得大女儿一家马上便要离开,丁老爷不舍之情涌上心头,方才的怒意渐消,语气温和微带哽咽道:“这般快,不再多留些时日么?”
“不了,爹爹。出来也有好些时日了,霖甫还要回去帮着打理铺子里的事儿。女儿已经为娘亲守完七,也算是尽了孝道,接下来诸事就要指着大哥了。”丁?雯说着,便抹起了眼泪。
“嗯。”丁老爷点了点头,“确实回来好些时日了,也该回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半晌无人开口说话。
良久,丁?雯才缓缓的开口道:“方才在外便听得大哥与二弟似乎在争论些事儿,不知发生了何事?”她自然是清楚的,早就收到了消息,便故意打着辞行的慌儿,和夫君一块前来为胞兄解围。
见胞妹开口,丁佑轩自然知晓其用意,忙一副委屈的表情道:“二弟要将胭脂之事推至我的身上,真是可笑之极!”
“呵呵,二弟,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你自个惹的祸事,怎还想赖到旁人身上?你卖假胭脂给那些个风尘女子,怎还怪上我大哥了?”丁?雯嗤笑着道。
“正是!二弟怎能如此黑白颠倒?你的事怎还要牵扯上我大哥?”吕霖甫在旁附和道。
见大女儿与大女婿不仅不感到诧异,也无要细问的意思,便开始话中带刺的讽刺起丁佑瑜来了。看样子这事确实不那么简单。
仔细想来,此事确实蹊跷,二儿子这些年在生意上一向谨慎,怎会在眼下犯此糊涂?此事若真是大儿子陷害的二儿子,追究起来不知又要牵扯出多少人,多少事儿。
既然此事已了,再细究又有何意?都是一家人,都是他的儿子,不管是何人所为,都不光彩。
“好了,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如此!此事到此为止!”丁老爷呵斥道。
随后看向二儿子道:“我让你反省了几日,如今你也歇息够了,明儿就回铺子里去。一大堆的事儿还不够你们忙的,真真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了!”
见爹爹又要用二弟了,丁?雯急急地道:“爹爹是让二弟去哪间才将铺子里的事儿理顺了,二弟此刻前去有些不妥吧!”
丁老爷听闻骤然变了脸色,怎女儿如今还敢对他指手画脚了?此事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