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娘,你快些去看看吧!”她一时说不上来,忙向里指了,我也什么都顾不得了往里寻去。
只见宫里几个当差的两个太监,小路子和小印子,小路子在木栏上坐着,把玩着手里的草叶儿,小印子一脸着急的样儿,渡来渡去,一会儿向里探探,一会儿求菩萨保佑。
我忙问小印子,“娘娘出什么事儿了?”
“你可来了,娘娘午睡一醒来就喊千雪,千雪,允儿说你正出去办事去了,不在,娘娘也没说什么,可是突然咳嗽起来了,吃了药也不管用,越咳越厉害了,谁知道竟然咳出了一摊血,陆姑姑都吓哭了。”小印子说罢拭起泪来,“娘娘平时都是由您照应着,我们到处找你也找不到,陆姑姑忙吩咐明月去请太医来,也去了半天,总算是来了,正在里面瞧着呢。”
我也顾不上,立刻向里去看,太医正和陆姑姑向外走来。
“太医,怎么样?”陆姑姑年长沉稳,送了太医出来便问。
太医缓缓道,“娘娘面目苍白,两颧发红,提气不上,全身无力,这些都是体虚的症状,治疗重补益肺气,可选用补肺汤治疗,我给娘娘的汤里再开些补益肺气的药材。哎??可怜娘娘这样年轻,竟受这样的苦,暂时也没别的法子,只能这样吊着,你们平时需得多开导娘娘,让她放宽心些才好,不然”太医说罢摇了摇头。
陆姑姑听言立马哭了,道“我何尝不曾劝,可是娘娘还是老样子,有什么办法,得她自己想开了才好。”
“哎~~”太医叹了口气道,“因着我和她父亲是世交,幸得如此,才有我常来看望她,换了别的太医,早不上心了,我也得赶紧走了,太后那里怕又要有人来吩咐。”
说罢就往外走,我和姑姑忙去送了。
送走太医之后陆姑姑拿了太医给开的药方子给允儿,说“你快些去寿药局按这个药方子上的抓来。”
允儿应着去了。
我立刻回房里去看娘娘,只见娘娘软绵绵的在床上半躺着,脸色异常苍白,时不时用锦帕捂着嘴咳嗽两下,我难掩悲伤,忍不住哭起来,又不敢让她瞧见,终是没往里走。
还是陆姑姑老成,厉声道,“像什么样子,被娘娘听见了娘娘要怎么想。”说罢向房里走去。
小印子见我这样也哭了起来,小路子抓了一把叶子狠狠的往地上扔去,道“看这个样子,娘娘是不长久了,真是晦气,才来宫里当差不久,竟然就碰上这么个命短的主子,难不成,我们还要留着和她陪葬?”
“你说什么呢?”听他这样说我立马火了,一个巴掌对着他的脑袋拍过去,道“娘娘平时是怎么对你的,这样的时候了你竟然说这样没良心的话,你当初还不是快被内务府总管打死了,是娘娘在皇上面前求情才把你赏来这里当差,如果不是娘娘你早就被扔到乱坟岗了,哪里还有今日,现在竟然说这样的话。”
“过去是过去的事,你现在提来做什么?”小陆子喊道。
“吵什么吵,娘娘正在休息,你们扰了娘娘看谁担待得起。”陆姑姑突然走出来厉声道,“千雪,看你平时稳重,怎么这个时候了反而犯这样的糊涂,你们两个都给我都宫门外墙根下站着去。”
我只得应了,和小陆子一起在那里站着了。一会儿允儿拿了药回来了,见我们这样便问,
“雪姐姐,小陆子,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
小陆子瞪我一样,“哼!”了一声。把头扭了开了。
我不搭理他,对允儿道“没什么,赶紧的去把药弄好了给娘娘服下。”
允儿见景心里明白,也不多问,只瞪了小陆子一眼便应着忙去了。
春意正浓,渐晚的当下儿风吹来带有一丝丝凉意,也有一丝丝困意。我和小陆子站着,谁也不理谁,我知道他的心思,这种人没什么可搭理的。天色渐黑时,一路人从这里路过,近时看清是顺妃,她票了我们一眼,故意道,“这是哪个宫的奴才,不省事的!”
小陆子忙奉承,“顺妃吉祥。”
顺妃得意的笑笑,“倒还懂事,你们这是怎么了,在这里干站着。”
“回娘娘!”小陆子忙应上,“我们主子一直体虚,这会子又犯病了,找了太医来瞧了,姑姑正烦心着呢,哪里晓得她竟拿我们出气,叫我们在这里干站着了。”
听他这样说我心里早火大了,只是顺妃在这里不好发作,又想,这种东西也不值得为他生气,何必气坏了自己,只盼望他早日找到称心的主子,随着去便罢了,省得在这里碍眼。
早知道宫里人心凉薄,何必为着他来寒自己的心。
“怕是小陆子早就在永和宫呆腻了吧,早就盼望着道顺妃娘娘那里去了吧,还不快来求她收留了你。”我冷言道。
顺妃见我们这样,心里早就得意了,也不跟我们计较,慢慢道,“我们宫里不缺人,倒是你们主子要着你们好好照应。”说罢就要走。小陆子见她这样忙追上去,后面低着头跟着,道“这宫里的谁不是我们的主子?惠妃娘娘体弱多病,需要静养,人多了她还嫌扰,奴才在永和宫呆着总感觉自己是碍事的。哪里像顺妃娘娘宫里繁华热闹,就是去那里端粪也光荣。”
顺妃听着大笑起来,“端粪?”然后看了看小陆子,道,“你真有意思。”说罢一路人等扬长而去。只剩小陆子在后边摸着脑袋自言自语,“只是一个比方,有什么好笑的?”
天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