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黄巧儿终于来了,锦双出来亲自将她带到了陈婧房里。林墨不在,看起来是有事出去了。陈婧便请她一起吃了午膳,又一起喝茶。期间自然少不了再问问黄巧儿现在的情况,黄巧儿也一一说了。
在被那家彝族的农户救了之后,她便在那户人家那里住下了,同家里的老婆婆一起捻线织布,做些缝缝补补的粗活,偶尔也绣绣鞋面拿去卖。后来因为感激,也因为看中那家的二儿子忠厚老实,便嫁给了他。婆婆也很满意这个勤快又手巧,而且脑子灵活懂赚钱的媳妇,很快地,她便成了这个家庭的主心骨。
“我发现,其实这些少数民族的纺织技术要比中原的巧妙不少,尤其是黎族纺织黎单、黎饰、鞍塔的技术,我跟着他们学了不少东西……”
锦双听着倒是平常,陈婧却怎么都觉得她的经历很是耳熟,只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不过,就算黄巧儿不说这些,光是凭陈婧和锦双对她的了解,怎么都会资助她的。
黄巧儿这次来,也照样用心选了几件礼物——就是一组自己纺成染好的彩线,一张黎锦,还有按照彝族习惯自家烤出的一筒好茶叶。虽然不是特别贵重,却让锦双和陈婧很高兴。临走的时候,锦双又将她亲自送出了门。
这次,陈婧倒是更大方地也没有问什么,就给了她八百两的银子,黄巧儿也是感激得说不出话,尤其面对总是很沉静的陈婧——这还真是人如其名啊。跟着活泼的锦双。黄巧儿不觉放松了很多,出了门,忍不棕头郑重地对锦双道:“回去还请再代我谢谢姑娘……林夫人,大恩大德,来日一定不忘。”
锦双笑笑。道:“你只管过好你的就行了……”说着,却忽然发现马路对面一个穿着彝族服饰的男子走了过来,不由得皱眉,道:“那人找你?”
黄巧儿急忙回头,却不由得微微一滞,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二哥,你怎么来了?”
——这就是黄巧儿的丈夫?她说她丈夫在家里排老二的。锦双反应迅速。那男的一脸担心地走了过来,看到这样的情景,是欲言又止:“巧妹,我一大早的不见你。很担心你啊。”
看来这个“二哥”挺粘人的,锦双不由得吃吃地笑了起来。黄巧儿脸红了,道:“我又不是石头,也不是家里的兔子,跑了不回来。”
那人更急了,可是却一时说不出话,黄巧儿嗔道:“看你这样x家去吧。走啦。”说着,扯扯他的衣袖。那人这才跟黄巧儿迈开了步子。锦双目送两个人远去,刚要回屋里,却发现好像有人在院墙拐角鬼鬼祟祟的——而且是足足三个人。
是小贼。还是?
锦双转念一想,装作没事似的把门关上了。那几个人也缩了回去,躲在小巷里低声商量着。
这三个人里面,明显带头的那个是公子哥的打扮,一身丝质的衣服,花里胡哨。穿红戴绿,只是那猥琐的气质。简直是怎么掩盖都掩盖不住,另外两个却是小厮打扮。
“刚才那个送客的。是丫鬟吧?”那个公子哥急忙问。左边那个穿着灰色短打的小厮却是一拍手:“不,我认得,这丫头名叫锦双,跟主家是亲戚,好像是表亲,经常在外走动干事。”说着,又压低了声音笑道:“爷,您觉得这位怎么样?”
“好,果然跟你说的一样,这户人家真是多漂亮妞……就是刚刚那个走了的蛮族的女的,看着也是美人啊。不过,我还是想把那个画上的美貌夫人给弄到手。”那公子哥色?眯?眯地道。
“这倒是简单,公子哥,你还记得我的那个干娘吗……”
三个人把脑袋凑到一起,嘀嘀咕咕地说着,不料暗处飞来一个什么东西,直直打中了那公子哥的后脑勺,那公子哥忽然大喊一声,竟然晕了过去。
“爷!你怎么了爷!”两个小厮吓得神不附体,急忙把他扶起来,定睛一看,地上却是一个松果,可是他们的这位“爷”,却是真的晕了过去。当下也不管怎么样了,急忙将他抬起来,一溜烟地赶去找大夫去了。
确定那三个鬼鬼祟祟不安好心的人走了之后,锦双终于从小巷后面走了出来——她只是在宅子里绕了个弯,走了侧门偷听,却没想到听到了这么一段不堪入耳的对话,顿时火气上来了,随手在门边的松树上摘了个果子,便丢了过去,也算是给这些登徒浪子一些教训。
只是,他们说的“画上的美貌夫人”,是指陈婧吗?
陈婧的那张画,不是说是给那个县太爷拿去,亲自帮装裱了吗?难道这张画,被什么不入流的人给看见了?
锦双一面想着,一面重新走进了屋子。只是在走到陈婧门前的时候,她忽然改变了主意。
不过是个知县,家里不可能完全没有什么人情往来,万一那是知县的亲戚看到了起了非分之想,又能怎么责怪那个知县?出了事再说。
而且,就林墨和陈婧天天黏在一起的势头,想要陈婧出事,这还是不容易的。
锦双这么想着,自然也就没有告诉别人。而几天之后,也没有再有什么可疑人物在四周徘徊,看来这些人被教训了就不敢来了。怀着这个想法,她也没有把她母亲最近的情况跟这天的异常联系起来。
其实锦嬷嬷最近的作为倒也和平常无异,一般地就是管管家务,对对账目,偶尔亲自做些饭菜给三个小辈吃。而且锦嬷嬷原本也是个信女,日常也去些小庙之类的拜拜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