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婧心里默默感叹着,这些事情,简直就是巫蛊之祸合上靖难之役啊。不过,她感觉到,从巫蛊之祸开始,幕后似乎就有秦王的影子。
而陈家的大起大落……确实不可逆啊!如果当初没有太子的庇护,陈林恐怕也成了狡兔死后被烹的走狗之一,陈府不能不老老实实地投入太子门下。可也正是因为太子,陈家最终走上了泯灭的末路。
按理说,知道了这一切未来的陈慧,如果真的打算拯救陈家,也不是不可能——再不济,也能提早告诉家人祸事要起。平阳公陈林可不是个糊涂人,只要陈慧去找他,说出这些事情,虽然一时间不可能完全相信,但是随着时间推进,预言一个一个实现,陈林自然会清楚该怎么做,至少,力保家人平安还是能做到的。
可是陈慧没有做,她根本不打算去这么做——她是对这个家多么恨之入骨啊,就因为陈姗……
啊,哈哈,怎么忘了,还有死去的许姨娘呢。这么说,“四姑娘陈婧”也该算算张姨娘的帐了。
而且,陈婧还有林墨。
真的不能太圣母,如果陈家避开了这一次祸害,她们到底也不过是陈家笼子里的鸟。终究,未来的婚姻,还是父母掌控……
陈婧的眼神,由缥缈变得阴沉。
不能怪她心狠……
陈慧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不由得微然挑眉,冷笑道:“怎么,四妹妹有什么看法?难道,你还想去救这陈府么?你不会连上一世,你是如何在流放途中还被陈姗欺侮的事情都忘记了吧?”
陈婧脸色更难看了,声音也略略有些扭曲:“她真这么……心毒?都到那份上了,她怎么……”
难以想象!陈姗在原主的记忆中,也不过略略有点任性和自傲罢了,怎么会……
“知人知面不知心,而且你方才不也还说过,我们根本不是和她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她又顾念什么?”
看着陈婧越发阴沉的脸色,陈慧觉得有戏,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放柔了声音道:“四妹妹,我知道你素来心思纯良,但是……中山狼,可不值得一救!”
“你……你让我想一想……”
陈婧摇摇头,苦笑道。陈慧倒也不紧逼,只是微微一笑,道:“好,那我去了。”
其实陈婧会有这个反应也正常,毕竟前世和今生,不知道真相的时候,她多多少少都是非常崇拜大姐的。
如果陈婧想通了,彻底转到陈慧这边来,那再好不过;如果还是选择避世的话,那也当还了她前世的情了。
当然,陈婧之所以犹豫,不是真的因为这个——毕竟她是穿过来的陈婧,虽然性格和原主相似,但是却不可能完全继承原主的喜恶。
她只是还有点难以接受——明知能救一大家子的人,但是为了自己,却不去救。虽然大太太和陈姗真是罪有应得,但是那些下人并没有什么非死不可的罪。想着,心里真的是有点沉重。
而且想到这将来的纷乱事情……她更是觉得头疼。
定定神,她只能告诉自己,冷静下来,绝对要冷静。抛开救陈家的可笑圣母想法,保住自己就不错了。
其实这些事情虽然听起来惊心动魄,但那终究是前院的事情。她在后院,只消保住自己就行了。加上原本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透明,只要她闷声不响地赚够了跑路的资本,捏紧时间往寺庙里一躲,打点好四周的人,离开这个家是迟早的!
只是想着想着,她不禁又感觉头疼了。
她已经对陈明说了工坊的事情,终究和陈慧陈明是一条船上的了。她可不敢太得罪了陈慧呢,从刚才陈慧的反应看来,陈慧也是个锱铢必较的人物啊。回想起陈慧说“你把我当猴耍”那个时候的表情,陈婧就一阵后怕。
万一陈慧就在那个时候撕破脸,这事情就彻彻底底毁了!
陈婧啊陈婧,你终究还是太任性冲动,太孤僻了。
瘫坐在床上,陈婧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一团。这时,锦双也走了进来,看到陈婧无力地倚在床头脸色越发苍白憔悴的样子,她几乎吓了一跳。
“大姐,你咋个啦?不是真的病了吧?”
陈婧摇摇头:“我是被吓到了。这屋子里到处都是毒蛇啊。”
“靠!你别吓我!”锦双打了个寒噤,“别装文艺,有话直说,我可不想跟你废话。”一面说着,一面顺手给陈婧倒了杯水。陈婧接过水,长长地低叹一声,将从陈慧那里听来的话都说了。或许是粗神经习惯了,也或许是没有什么切身的感伤,锦双只是耸耸肩。
“就这些?至于吓成这样?”
陈婧喝了几口水,定定神,也慢慢恢复了过来,闻言,只好自嘲地笑笑:“你是没有在现场绞尽脑汁应对,也没看见陈慧的神色眼光!那种狠戾太吓人了。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锦双好笑道:“她再狠戾还能当场吃了你不成?而且,”她好像非常得意地顿了顿,道,“她是个这么聪明又能藏得这么深的人,会在你面前毫不遮掩,说明她根本没有把你放在眼里,所以其实面对这么轻敌的她,你也不用害怕!”
“哦哦?”陈婧想想,不由得点点头,然后又用怪怪的目光打量着锦双,“你怎么忽然这么聪明,不是被穿越了吧??”
“靠,作死,胡说!”锦双顿时跳脚,“你这么说,我怎么自证??”
陈婧只好笑着摆摆手:“我开玩笑的。按照穿越局的说法,不是那一场大火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