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夜性子也是冲,根本不顾她的身份,上去就将她手中威胁皇帝的簪子给夺了下来,她起初是惊,随即是怒,一拳一拳的狠狠锤在锦夜身上,也不顾自己手疼。
哪知道锦夜也是倔脾气,就那样一动不动的任她捶打,她打的累了,泪眼模糊之间,只看眼身侧站着的男人,心中委屈,便是趴在他的肩头失声痛哭。
慕曦曦正是沉在她的故事里头,谁知她突然不说了,侧首盯向自己,眸子闪动着笑意,“云夫人,本公主原是不该说这种话的,但是如今就你我,本公主还是想问一句,夫人可信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
玉浅久久等不到她的回音儿,又见她低垂着的头,只以为她与那些外妇一般,不敢与自己正色说话儿,更不敢说实话儿。
心下正是失落下来的时候,耳畔却是传来一声浅浅的轻叹:“妾身信得。”
玉浅眸下一喜,复又侧首来看她。
女子温温点了点头,又柔笑着重复了一遍儿:“缘不知何起,一往情深。”
话儿落,玉浅眉眼里头具是笑意,竟然是忘了陈妪与自己说的那些子话,更是一时忘了自己约她前来的初衷。
她忘了,可是慕曦曦却是记得。
微微颔首,在玉浅满眸笑意的神色底下缓缓开口:“公主殿下,妾身斗胆想问您一句话。”
她神情严肃,玉浅不由的也收了笑意,“说罢。”
“这锦府可能容得下梦琪?”慕曦曦话儿问的大胆直白,却是因为在这一番谈话里头看清了玉浅对锦夜的心。
如此,便是无须绕弯儿,直问便是最好的。
果不其然,玉浅柔柔一笑,似乎是不经意间的作答:“容不容的下,全在于她自己。”
一句话便是激的慕曦曦失语,玉浅和小七两人都不求名利,全然求得是锦夜的身心。
相互冲突,却也都是一片真心,使得慕曦曦竟然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微微头痛,心中唏嘘:还是一夫一妻来得好。
话儿谈到这儿便也是该结束了,玉浅想和小七说的话儿也是已经说了,慕曦曦想探得的玉浅的态度也是探得了。
两下达成目的,便是再无谈下去的话题。
是以玉浅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迎着凉风轻叹一声:“本公主身子受不住冷,便先回席了,云夫人自便。”
慕曦曦点头应和,颔首屈身:“妾身恭送公主。”
玉浅离去,慕曦曦却是仍旧在原地浪荡了一会儿,她思绪乱的很,只得让着寒气帮着自己沉沉心。
心绪稳了些,慕曦曦才沿着原路朝着主院走去。
青石小道隐在林间,弯弯曲曲,是以那人突然挡在自己前头的时候,着实是吓了慕曦曦一跳。
心中惊吓,忍不住惊呼一声也是常理。
谁知道堵路的人微微摇头,竟是满脸不满的叹道:“萱萱,你这般失仪,哪有大家规范?”
眸光聚到堵路人的身上,眼角突突。
礼还是要见的,“国舅万福。”
楚子扬摆了摆手,眸光似是无意的在她身上扫了扫,挑眉道:“前厅宴席正闹,你不顾小宝儿,跑到这犄角疙瘩来吹冷风?”
额……
女子明明眸中冒火,面上却是温温淡淡的,但是一出口便是漏了情绪:“坊间有传:洛城第一新贵国舅楚子扬,丰神俊逸,文武双全,最最了不得便是一张利嘴,出口成章。”
不待他出声,女子微微抬眼,在他的脸上全全的打量了一番,啧啧道:“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好一张利嘴。”
慕曦曦的话儿是真实可考据的,坊间确实是传了这么一句话,但是利嘴的利却是褒义的厉害,而如今被自己刻意加重,自然取得是贬义。
楚子扬先是一愣,随即哈哈笑开,满脸得意的唏嘘叹道:“哎,都是坊间传闻罢了,云夫人过誉了。”
说完,无视掉面前女子面上已经挂不住的假笑,声音一转,身子微微前倾,却是蹙眉正色:“说到坊间传闻,本国舅的名声哪能大过夫人,街头巷角,有人处,便有夫人美谈。”
呼!
重重的吐了口气,慕曦曦开启强大的心理自净功能,自己真是不长记性。
与楚子扬的两次交锋,早就该深深的领会国舅的那张迷倒万千洛城闺中少女的脸皮儿有多厚多黑了。
但是被他一激,自己仍旧是忍不住反驳两句,最后无不是相同的下场。
对于这样的人,说话该是要讲艺术的,比如,风轻云淡的温温一笑,女子颔首,欣然接受他的讽刺:“国舅过誉了。”
紧了紧肩头的披风,满脸担忧的看向风中屹立的楚国舅,声音柔柔,饱含关心:“风大天寒,国舅还是回席吧。”
楚大国舅对于女子的温顺颇为受用,心中暗暗唏嘘:这才对嘛,谦卑温和,当是大家风范,萱萱她,终于是开窍了些,不枉本国舅的悉心教导。
各怀所思,两人难得安静的齐身并行。
一同出现在厅子门口的时候,纵然厅内丝竹绕耳,但是一股股打量的眸光还是缠在了两人身上。
微微叹气,只想着明儿个坊间自己的那册已经很厚的‘红墙史’上估计又要多了一段副本:将军不在,某某夫人又是不甘寂0寞,在宴席之上,公然与某某高官神色暧0昧,举止亲昵。
此刻不管无声有声都是无用的,只得硬着头皮端着满眸笑意,在有心人的异色眸光的注视之下翩然回席。
楚子扬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