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眉揉了揉膝头,一旁跪在暖炉一侧的叶茹瞧见了,连忙直起了上身倾身过来接替下了自己的动作。[t]
昨日一冲动下了拜帖,今儿便是没选的乘了马车朝着楚府过去。
马车停在楚府门口,马夫摆好了脚踏,在叶茹的搀扶下头,慕曦曦紧了紧软乎乎的大氅踩到了楚府门前被清扫过却又刚落满浅白的地面上。
守门的四个家丁中,站在外头的两个持着长枪促步走了过来。
叶茹上前一步,递了名帖上去,温声说道:“镇国将军府云夫人拜见楚国舅,这是回帖。”
那守卫看了一眼,忙不迭的颔首恭声道:“见过云夫人,内门已经有人等候,请云夫人这边走。”
跟着那守卫上了石阶,从右侧的偏门里头便是小跑出来一个人,约莫三四十的年纪,面上发福,宽额浓眉,小眼睛眯成一条线,身上着着一席明棕色长袍。
见着慕曦曦,顿步,稳声:“管家楚长忠见过云夫人。”
慕曦曦微微摆手,温笑道:“楚国舅可有闲?”
管家眯眼一笑,扭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引着慕曦曦跨进了门槛才答道:“公子早在留春阁等着夫人了。”
含笑,不再多话。
楚府极大,也是极其的气派,若不是被白雪覆盖了大多的景致,慕曦曦大约是要看花眼的。
楚子扬如今岁贵为国舅,还担着个崇文馆馆正的帽子,但是由着还未娶妻,便是仍旧和楚桓混在一个府里头。
不过楚桓常年戍守边关,几年也是不得空回一趟家,家中家眷又少,楚子扬在府中住的也是舒服的很。
七拐八拐的走了好一段路,沿着小道越往里头走,越是暖和起来。
前头引路的管家步子变得缓慢了起来,最后停在了一方拱门前头,颔首道:“夫人,到了。”
抬头,便是瞧见了留春阁三个字。
随即朝着管家点了点头,便是被叶茹扶着欲朝里头走去,步子还没迈开,那管家便是前侧一步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在慕曦曦眉头蹙起的时候,那管家眯眼笑道:“公子吩咐,夫人一人进去就好。”
话落儿,叶茹本撑在自己手臂下头的手微微的动了动,慕曦曦余光扫了过去,瞧见了她眸色中的担忧。
心中唏嘘:自己何尝不知,纵然这个时代对女子的约束不是很大,但是身为内门妇,而且还是有前科的内门妇,这般只身进入内府到底是有些不妥当的。
但是都站在门口了,总不能退回去吧,白惹的他笑话。
轻拍了叶茹的手,将她左手提着的紫檀盒子给接了过来,温声道:“无妨,你且等着我就是。”
见自家夫人已经决定了,便知多说无益,便是应了一声,松手退到了一旁。
再看向前头的管家时候,他已经让开了路。
抱紧紫檀盒子,抬步走了进去。
一进去,只觉得空气便是更加的温暖了起来,朝里走去,小道两旁,本该生在春日夏里的各色树木此刻葱郁一片。
再走几步,身上的大氅便是显得多余了起来。
只得停了步子,将大氅解开抱在怀中,这才沿着在林间蜿蜒的小道接着朝里头走去。
终于在小道尽头,瞧见了席地坐在软垫上的人。
慕曦曦打眼看着,楚子扬坐的地方一手远的地方是一条两人宽的蜿蜒小溪流。
溪水冒着温温热气,便是大约让自己知道了,这留春阁估计是引了洛城地下的那支温泉水。
步子离他少于五步的时候,他好似才意识到自己的到来,单手撑在地上,扭头看了过来。
唇角一挑,勾住浅笑:“坐罢。”
他面前摆着一方紫棕小案,慕曦曦犹豫了下,还是在他对面盘腿坐了下来。
软垫都是温热的,这留春阁果然是个好地方。
见他也不说话,慕曦曦便是主动说道,将怀中的紫檀盒子摆在小案上,只盯着他问道:“楚国舅的礼太重,妾身拿不起。”
楚子扬缓缓抬头,手中的酒樽微微晃动几下,半天,皱眉问道:“我听说,这几日云将军便是要回来了?”
心中一凛,没有答话。
楚子扬盯着慕曦曦上下看了一通,忍不住笑出了声儿,“萱萱这般严肃做什么?没瞧见那册子上头写着什么吗?孤本,何为孤本,萱萱该是知道的吧。”
慕曦曦一愣,抬手按住那紫檀盒子,不怎么相信的问道:“只此一本?”
“自然。”见女子仍旧是不信,不由的多说了一句:“萱萱,你该相信本国舅的实力。”
慕曦曦这才往后倚了倚,压在盒子上的手也收了回来。
楚子扬是有这个本事的,否则崇文馆馆正的官儿也是白当了。
“这般在意云将军?”
刚松了口气,便又听见他不温不热的问了句话,随即还有接了句:“坊间传闻,云将军对萱萱宠爱的很,不知是真是假?”
慕曦曦不知道他到底是想问些什么,只得默默不语以作应对。
楚子扬见她话少的可怜,也是不在意,只自顾自的接着说道:“本国舅却是不信坊间传闻,听长姐说,萱萱的日子其实过得很艰苦。”
他故意加重的说了艰苦二字,慕曦曦听得心头一凛。
没想到楚子扬竟然直白的说了。
垂下眸子,神色恹恹:“国舅既然知道了,再问一遍儿做什么?”
楚子扬盯着面前女子,她邪邪的倚在圈椅上头,被小案遮住的视线里头,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