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唢呐队被请了过来,这是悦娥跟玉梅两人商量着合伙请来的,本来按照当地的规矩,给老人请响器、唱戏都是出嫁的闺女出钱出力,不过慧兰现在连自己的照顾不好,哪还有能力给老人置办这些?
哀婉的乐声响了起来,一声声如泣如诉把人们的悲思都给勾了出来,声音直传遍整个村里,一些老人们听到这声音都感叹着又有老伙计离开了,族中的晚辈们陆陆续续的赶来过来,有来祭奠的,也有来帮忙的,与徐父同辈的老人也有过来看看的,但大都略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而晚辈们也多不敢让这些老人久留。
村长徐保旺也赶了过来,见徐保兴红着眼睛整个人都瘦了很多,不由劝他说:“保兴哥也要保重身体啊!”
徐保兴点着头应着,这一天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学校的老师们听说这事也赶来见徐老师最后一面。
按照村里的老规矩是要停灵三天的,为了防止徐母受刺激,徐保兴将娘安置到自己院子里,请村里人帮忙照看着,夜里兄弟几人轮流守灵,慧兰因为有了身孕,徐保兴也让她去自己院子陪着娘。
三天后,殡仪馆来车拉人了,上午族中的一位老人又给张罗着为徐父举行了一次公祭,族中的老老少少都赶了过来,送徐父最后一程,凄凉的乐声又想了起来,徐保兴领着两个兄弟逐一给前来送行的人磕头。
车子缓缓的启动,徐家人也都徒步跟在车子后面,每到一个路口就停下来进行路祭,大宝扛着幡领着几个弟弟,三宝和四宝懵懵懂懂在后面跟着,脸上也不怎么伤心。徐欢搀着娘一块走,悦娥眼睛哭得红肿,嗓子都哑了,玉梅也是拿着个手帕捂着眼睛一路痛哭,花儿在一旁跟着,这村里老老少少都在一旁看着呢,到了这个时候,即使平日里再不孝顺的人,也都会捏着嗓子嚎几声的。
等汽车上了大路,徐家人才坐上另一辆车一块儿出发。看到殡仪馆的车离开,大家伙都在心里叹息着村里又少了一位老人。说起来在徐家村,老人们过世一般还是土葬的多,这也是乡下人普遍想法,不过近些年政府提倡火葬,禁止土葬的政策也越来越严,不过老人都念旧,不愿意进行火葬,村里有些人为了完成老人的临终遗言,就在夜里偷偷给老人土葬,村长徐保旺也知道这种事儿,可他也不好管的太狠,怕引起老百姓的反感。
到了下午,徐家人带着徐父的骨灰回来了,政府按照政策给了徐家抚恤金,徐保兴跟兄弟俩商量,最终决定用这钱给爹买了公墓,将爹的骨灰安葬在公墓里。
徐母经过这一场变故之后也病倒了,悦娥和玉梅都在身边用心伺候着,慧兰也时时的劝着娘,见娘不肯吃饭,她就哭着跟娘说:“娘,俺爹已经走了,以后俺就只能指靠着娘了,娘就这么不吃不喝的,俺的日子可咋过啊!”
徐母看着眼泪汪汪的闺女,忍不住也落泪来,坐在床上捶着被子哭喊着:“你爹那个没良心的,怎么就忍心撇下咱娘俩去了呢……”
徐母一声声的跟闺女哭诉着,说道伤心处,母女俩又抱头痛哭,悦娥在屋外见婆婆哭得那么伤心,有心想要劝劝她,玉梅在一旁拉住她说:“大嫂还是别进去了,婆婆这些天一直憋着气呢,这要是能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兴许这病就过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