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绡素来稳重,今日说起此事来却显得异常激动,可见当时一定是大快人心!
祁嫣含笑点了点头,暗自长出了一口气,悬了一天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众人又说了一会话,天色渐晚,各自散去,祁嫣带着几个丫头出了听荷轩。
“想不到祁妹妹如今真有这样通天的本事,居然可以和端王府攀上关系,她和世子之事也许还有缓和!”看着祁嫣等人的背影薛氏悠悠感慨!
郑清梅神色恍惚不置可否,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薛氏在说什么。
倒是旁边的于嬷嬷摇摇头道:“此事恐怕难,咱们府里那位什么脾气秉性,咱们最清楚不过,再者!那端肃贵太妃虽然尊贵,可这毕竟是人家家事,她也不好插手,况且还有太后!虽然有救命之情,依老奴看那端肃贵太妃未必肯为一个孤女得罪太后,如果想插手也应该早有动作了,贵人们心里的弯弯绕绕可不比咱们这些人,也不是咱们可以猜度的!”
“到底是嬷嬷经的事多,看的通透,我只是可惜祁妹妹这样一个锦心绣口的妙人儿!留在这里恐怕……”薛氏摇头没有说下去!
“这就是命……!”一直没有说话的郑清梅说了一句,一双止水清眸定定的看着满池的荷花!
薛氏于嬷嬷对看了一眼,无力的摇了摇头,于嬷嬷无声的叹了口气,扶起郑青梅回东湘,薛氏又站了好一会儿,才举步缓缓向自己的西厢走去。
祁嫣带着人回到主院,姚嬷嬷带着青雯回去歇着了,红绡和绿萼跟着祁嫣进了内室。
“你这几日也辛苦了,早些下去歇着吧!”祁嫣对着红绡道。
“奴婢不累,奴婢还想和您说说话儿。”红绡边说边麻利的服侍祁嫣梳洗更衣,绿萼熏香铺床。
“今日还有一桩事,于妈妈来之前。赵家上门闹事之际,宾客中有一年轻男子站出来,那赵显对此人也似乎颇为忌惮,虽不及对端王府那样畏惧。但说到底也是没敢胡来!”
“此人送的贺礼也是颇重,名帖上写的是海淀周家,福叔不识,问其原委,其人只说是祁家故交。其他并不肯多言,此人和于妈妈似乎也相识,奴婢问过于妈妈了,此人是刑部侍郎周慎府上的师爷,人散后奴婢也和福叔说了,福叔一时还是想不起祁家何时在千里之外的有这样一位世交,特特嘱咐奴婢回来问问少夫人,以前可曾听先生提起过?!”
红绡服侍祁嫣把头发打散梳顺,嘴上不停,手上更是麻利。
祁嫣心里一突。她哪里知道祁家有哪些故交,听来人是刑部侍郎周慎府上的师爷,心思更是转了几转,一时却也是毫无头绪。
故只得摇摇头道:“年深日久,我当年又年幼,就是父亲提过只怕我也记不得了,既然说是故交,咱们以礼相待即可,如今我这般境地,人家还肯上门。更肯仗义相助,咱们自该记得这情分!”
红绡点了点头:“奴婢记下了!”
祁嫣取过自制的香膏细细的匀手匀面,嘴上接着道:“祁家大药房本来就有先帝御赐的匾,只是祁家没落多年。人们渐渐淡忘了,今日于妈妈一出现,一定会有人旧事重提,如此再有人想算计咱们,也得掂量掂量!”
“少夫人说的是呢,如此咱们总可安心了!”红绡最担心的就是此事。如今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只是你这些日子河间京城两边跑要辛苦些!”祁嫣起身缓步走到床边坐下。
红绡连忙道:“奴婢不辛苦!”
祁嫣摇摇头:“你也快二十了吧!就是在府里也该放出去嫁人了,如今你接触的人多,自己留意着,有合意的就和我说一声,我也好为你张罗嫁妆!”
祁嫣后半句话带着十足十的打趣,红绡脸一红。
低声咕呶了一句:“奴婢才不要嫁人。”俯身抱起祁嫣换下来的衣物匆匆出了内室,落荒而逃。
祁嫣和绿萼对看了一眼,一起笑出了声,还是头一次看到稳重的红绡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翌日一早,红绡带着赖婆子早早的去了药厂,祁嫣将准备好的东西放在锦闸内,附上书信一封交给常忠,嘱咐其送进去即可。
常忠出门暂且不说,且说绿柳庄。
一间草庐,一池碧水,柳枝拂动,凉风习习,夏日清晨本该无比惬意。
草庐之内的时季昌却毫无惬意之感,伏在床上一动不敢动,脸色青白,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
老管家在地上也是急的得转圈错脚。
“这黎太医开的方子都不顶事,这可如何是好?!”
老管家想上前,却不敢碰床上的人,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老奴还是到镇上请个郎中来看看,总不能硬挺!”
老管家说着抬脚就往外走。
“回来!”时季昌咬牙道:“连黎令清那老东西都没有办法,找来了也是无济于事……!”
未等说完一阵剧痛袭来,时季昌倒吸了一口气,咬牙闭着眼睛生熬着,一时真有种痛不欲生之感。
正在此时草庐外一恭谨小心的声音道:“禀老爷,柳林庄郑家送来一方锦盒并一封书信……。”
“丢出去,说了不收就不收,还来纠缠!”未等回话的老奴说完,时季昌怒道。
草庐外的老奴一抖,无声的叹了口气,老爷为人虽严肃,却是个难得的明理之人,对下人也甚是体恤,从不轻易呵斥,可自从得了这个病,脾气变得异常暴躁,他们这些下人每日也是过得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