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昊天望了一眼诸人,随后那仿佛可以洞穿人心的邪魅目光定格在静静站在御座之前长阶之上,双袖垂落看似冷漠的鸿宣身上。
他目光微沉,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状似无意的对着身后的白衣男子说道:“安定侯,你们的太子殿下风采依旧,倒是遮掩了朕与你的光环了!”
那白衣男子抬眸看了一眼鸿宣,在唇边绽开了微笑,如同料峭春寒过去,新花初乍,端的是和穆风轻。“陈皇真会说笑,台上所站分明是陈国的祥王,那病弱无骨的样子又岂能遮掩了您无上的光芒!”
陈昊天又撇了眼身后的陈颜夕,淡淡的道:“都说安定侯接物待人如春阳之温,声言笑貌如时雨之润,却又为何收不了一个女子的心?”
白衣男子耸了耸肩肩,冠束下的黑发迎风拂起,散开成一湾岑岑残影,“鹿死谁手还未可知,陈皇如今的论断下的太过仓促!”
一行三人,且行且说,陈昊天在众文武百官的行礼跪拜之中踏上长阶。姿态慵懒的斜靠着半边身子坐下,狭长的丹凤眸斜睨过鸿宣,又将视线转向诸人。
“平身!”淡淡的声音透着一丝威严,陈昊天虚抬袖袍,示意百官。
陈颜夕笑着上前,将鸿宣拉至自己的身侧,软言软语的说道:“身子可全好了?”
鸿宣冷若冰霜的俊颜扬起一抹浅笑,“好多了,谢谢大公主挂怀!”
坐在陈皇右下的白衣男子微眯着双眼,抬手掩嘴,轻打了个哈欠,一手执着一尊白玉酒杯往嘴里送,目光含笑的扫视着温情款款的两人。
鸿宣目光沉沉,与白衣男子对视,虚空之中似有火花爆出,两人的面上却都是一片云淡风轻。
“祥王,好久不见!”魅惑的嗓音带着一丝暖意,含笑的嘴角衬得白衣男子温润如玉。
鸿宣不置可否,只说道:“恭贺文轩兄荣升大周国安定侯!”
“清海,坐下说话。”陈颜夕低头顺眉,温柔的牵着鸿宣的手,引至身旁坐下。
待众人坐定,立在陈昊天一旁的公公便上前一步,尖着嗓子说道:“开宴!……”
今日宫宴,陈国诸位百官皆携带女眷,各家千金又都各自打扮了一番,整个俊秀园比那烟花柳巷之地还要热闹了几分,花红绿柳美女如云,姑娘们从头到脚一个比一个穿的奢侈,带的讲究,百花争艳的情景也不过如此。
一时之间,宴上觥筹交错,丝竹之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凡。
……
华灯初上,冷香殿层层飞檐挑着灯盏,光彩远绽拂照伊阙。花园之中,瘦弱垂柳,夜风中轻轻晃荡枝条,几颗忽隐忽现的星子就像落在了它的肩上。莫小舞仰着小脑袋,神情专注的盯着那朱红高墙。
鸿宣出发去参加宫宴之后,整个冷香殿的大门都被紧闭起来,莫小舞此刻要想从这冷香殿之中出去,怕是除了翻墙别无他法了。
小脑袋上顶着的两个小耳朵齐齐的直竖着,嘴角两侧的三根小胡须不经意的抖上几抖,莫小舞微眯的眸子在黑夜里泛出绿幽幽的光芒。
“喵呜!”蹲坐了许久,抬头看那高不可见顶的围墙足有半柱香的时间,可是它却依然没有想出可以爬出这个高墙的方法,不仅有些颓然,小脑袋耷拉在前腿上,左右转着眼珠。
它不是没有想过依靠自己能收能缩的爪尖,像个壁虎似的爬出去,可是它的爪尖钉入树木之中毫不费力,但是现下想要打入那坚硬的白玉石砖却还是有些难度;它又想过爬上树,跳到树的最高处,然后跳出围墙去,可是当它满心欢喜的站上树干的最高端,那黑漆漆的夜色中,却仍然瞧不见高墙的顶端!可恨,围墙周围为何不是那高大的梧桐树,却尽是这些瘦弱垂柳!
“喵呜!”轻轻叹气,莫小舞不甘不愿的站起身子,再一次走到朱红围墙下,抬起小爪子,看了看伸缩自如的爪尖,又对上高墙,狠狠一爪按下!刺啦的尖锐响声滑过,围墙上赫然出现几道爪印,却唯独米有爪洞!
“呜呜呜!~~”莫小舞再一次伤心的蹲坐在地上,抬起两只小爪子,痛苦的擦着脸,它想出去,它不要鸿宣去娶那个蛇蝎公主!
突然,夜风拂过,传来一句细碎的语声,在它灵敏的耳中,仿似空山传来的回响。“听说狗儿会在墙角打洞,不知猫儿会不会?”
莫小舞心下一惊,回头一看,子逸穿着绯红罗纱蔽罩,在月光下微笑站立,任夜风拂过他的衣襟,透出一丝熏香。
子逸妩媚的一笑,冲着隐在暗处的莫小舞说道:“你这猫儿看似挺聪慧的,怎的一堵墙就难倒了你?”
莫小舞羞的低了头,幸好此时它有一身黑白花纹的皮毛遮盖,否则定会觉得自己无地自容,也不知那子逸偷看它有多久了。
“噗!还知道害羞?你倒是要坐在那墙角要到何时呢?”扭着腰肢,子逸娇笑着上前,将莫小舞捧入怀中,想了想,又觉得不放心,学着鸿宣的样子,一双手抚上莫小舞的脑袋,轻声说道:“你可不许弄破我的衣裳了!小心又被恶狗追着跑!”
莫小舞被子逸调侃,扭着小身板,抬起小爪子再他的白皙玉手上拍下一爪,奈何爪子上是肉嘟嘟的粉色肉垫,子逸倒是一点不疼,它却隐隐有些麻。
“侍卫说清海将你留在冷香殿不准出去,我一时无聊,想来捉弄捉弄你,没曾想你这只笨猫儿扑上扑下的折腾,却是为了溜出去。”
子逸将莫小舞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