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还不到日出的时候,天刚有点蒙蒙亮;那是一种美妙苍茫的时刻。在深邃微白的天空中,还散布着几颗若明若暗的星星,地上漆黑,天上全白,野草在微微颤动,四处都笼罩在神秘的薄明中。
一只黑白花纹小奶猫彷佛与四周的薄明合为一体,静静的蹲立在一棵青色垂柳之下,它抵着脑袋,垂着耳朵,小小的一团身子,在夜风中瑟瑟抖动,周身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忧伤,辽阔的苍穹好像也在屏息静静的感受着猫儿的悲鸣。
当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太阳从苍苍的雪山后面露出来,它那最初几道光芒的温暖跟即将消逝的黑夜的寒冷交流在一起,空气中开始弥漫着轻纱似的薄雾。
别院内的清晨有些宁静淡雅,重重的绿叶的斡细中透过点点金色的彩霞,抹在莫小舞的身上,反射出一缕缕透明的淡紫色的、浅黄色的薄光。
“小舞,你怎么在这儿?”别院门口,一道欣长的身影身披灿然的金光,犹如天神下凡一般,冲着蹲坐在地上的某猫绽放出一丝温柔的笑。
“喵呜!”莫小舞听见来人的说话声,依旧垂着脑袋一动不动,只是从喉咙里轻轻迸出一声低鸣,算作是回应。
“怎么?还在为昨晚的事情伤心难过?”男子见莫小舞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脸上也浮出一丝忧愁。
昨夜本想着前去查探一番那个祥王的病症,却没料到撞见那么一场让某猫尴尬的场景,不得已只得先在屋顶上等待一番,却不料当柔子石离开,那个陈颜夕又绕回了屋内,见两人你侬我侬的场景,苏乐贤只得暂时退走了。
只是,苏乐贤他有他的去处,而莫小舞,这只猫儿却能去那里呢?望着柳树下那只滚做一团瑟瑟抖动的猫儿,苏乐贤的眉毛不禁扭成一团,“该死,难道这猫儿就这么在柳树下蹲坐了一夜?”
心中升起淡淡的薄怒,苏乐贤不知是对猫儿动气,还是屋里的那个昏睡中的祥王。心中一声叹息,上前一步,将猫儿捧入怀中,苏乐贤轻声问道:“可想与我一起进去?”
莫小舞被苏乐贤捧在怀中,听见苏乐贤的问话,整个身子轻轻颤抖起来,它那双金褐色的眸子不自觉腾起点点水雾,心中那被撕裂般的疼痛感再次席卷而来,要进去看一看他么?
双眼望向那所紧闭着房门的屋舍,陈颜夕彻夜陪在鸿宣的身边未曾再离开半步,如今两人却是在做什么?
抬起自己毛茸茸的两只爪子来,莫小舞使劲往自己的小脑袋上揉了几把,似乎想要将心中的那份酸楚与疼痛通通抹去。
“喵呜!”冲着苏乐贤低鸣一声,莫小舞扭了扭小屁股,从苏乐贤的怀中挣脱了出来,往别院外跑去。
“哎!……怎么跑了?”苏乐贤有些错愕的望着那小小的一团身子消失在别院的门口,只是喃喃着自言自语道,心中却不免也为那只猫儿感到一丝疼痛,受了伤的心恐怕短时间难以复合了吧?
呆愣半晌,直到阳光刺眼,院内的宫娥纷纷出门各司其职之时,苏乐贤才回转了思绪,转身欲走。
“苏公子!”突然,一声脆脆的稚嫩的嗓音划破了这别院内淡淡的宁静。
苏乐贤猛的转身,这个声音分明是那只猫儿的,它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以那般形象示人?皱眉看向披了一层金黄光芒的莫小舞,苏乐贤登时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莫小舞虽然还是那般十二三岁的摸样,可是原本顶在脑袋上明晃晃的两只招风耳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头乌黑的长发,身后那条又光滑亮的尾巴也失了踪影,却是一袭袅袅的宽大裙摆,一张脸粉红白皙,可爱灵动的双眼还隐含了一层雾气,她就那般似哭又似笑的望着苏乐贤。
苏乐贤急速上前,一把拽过莫小舞,眼中是疼惜的神色,“你是不是把那一瓶的药全吃了?”
“恩。”莫小舞垂头,嘟了嘟嘴,“想要以人身去见鸿宣,总不能那个样子去吧,会吓到他的。”
苏乐贤温柔的双眼登时冒出了一团火气,“你知不知道一下子吃那么多的灵药,对你自己会有多大的伤害,以你现在的能力却硬要幻化为完整人身,是要反噬你自己的修为的!不说你修为被反噬,单你的身体恐怕也承受不住!”
莫小舞抬眼,眼中是坚定不移的神色,“我知道,可是,如果不这样,何时才能让鸿宣见到我?”
望着那张稚嫩的脸,苏乐贤不禁有些疼惜的看着眼前的小人儿。“你为了他如此这般到底是值或者不值?”
苏乐贤摇了摇头,转身,对身后的莫小舞说道,“你就自称是我的小师妹吧!”
……
屋内,金黄的阳光透过窗楞洒满一地,昏黄的光线因为阳光的反射登时有些迷蒙。陈颜夕憔悴的脸上布满了愁云,一副凄凄怨怨的神色,紧紧看着床上陷入沉睡中的男人。
“苏公子,听说,你是东海那边派来的人,你可有法子救上一救?”淡淡的开口,陈颜夕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甚至在苏乐贤与莫小舞踏进屋门的时候,她都没有力气转身去瞧。
身后,莫小舞漆黑如墨的一双眸子里饱含了浓浓的情意,一双娇嫩小手拼命的扭曲着宽大的袖袍,她在竭力压制自己想要冲上去,扑到鸿宣怀中的冲动。
苏乐贤感受到莫小舞的压抑,伸出手轻拍了拍莫小舞的肩头,转而柔声回道,“回大公主的话,方才已经在子石兄那听说了祥王所中之毒,那蛇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