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二爷才笑呵呵地开口道:“呵呵,还是小雪说的对啊!我一把年纪了,还没你一个小丫头看的开。”又转头对院外的众人道,“大家伙儿都听到了没有?日后见了大黄,谁也不许和它多亲近,再乱咬人就大棍子打死!省的再被它咬了!”
李和水听了这话,顿时就急了,“二叔,你怎么胳膊肘老往外拐?她一个外人......”
话未说完,李二爷就拿烟袋锅子往地上敲了敲,“我说什么了?我怎么治大黄也要问你?你是人还是狗啊,跟它这么亲近?”
这话却是赤果果的打脸了,李和水一下子就涨红了脸,却不敢再乱攀咬了。心里却是把苏雪又恨上了几分:这小丫头,回回都这么下自己脸子,总有一天要收拾了她!他却不想想自己到底都做了什么猪狗不如的事儿出来。
苏雪自然是不怕他恨的,若是此时李和水笑脸迎了上来,她才害怕哩!
“回你家去!没事不要再上我家院子了。”李二爷这是下了逐客令,赶李和水走了。
李和水死死地盯了苏雪一眼,不甘心地往外走了。他再留在这里,不会有人相信他,只会被嘲笑。
随后,众人都各回各家了,这件事算是落下了帷幕,可众人心里的舞台却还久久未平静下来。
大背山脚下*杜货郎家
“娘,你说那苏雪真攀上沈家了没有?”杜双双今天穿的是一件水红色的袄子和同色的棉裤,脚上是高底的绣花鞋。
这个时空的人都是天足,不兴裹脚这一说,因了这个苏雪还着实高兴了一会儿。
“怎么会呢!沈家少爷要看也是看我我家双双这模样的,就她?”杜娘子嗤了一声,却没有往下说了。
她心里明白,苏雪的样貌不仅不能说丑,更是称的上清丽绝伦了。五官精致,尤其是那双眼睛,水波茵茵的,只要她愿意,但凡是个男人就得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虽然还未长开,可谁见了不要竖起大拇指来?
杜双双显然也是明白了,就撅了嘴不高兴的很,母女两个都不说话。
半晌,她听得门外一阵叮叮啷啷的声音,知道是杜货郎回来了,就忙去开了门道:“爹,你在镇上有没有见过沈家的小少爷啊?”提也不提一句杜货郎辛苦的话。
杜货郎放下了挑担,也习惯了他女儿这样,就随口道:“沈家少爷?是要嫁女的沈员外家?”
“嗯嗯。”杜双双头点的跟捣蒜似的,一脸期待的看着杜货郎。
“沈员外家只有一个独女啊!”杜货郎挠了挠头,努力想着,“倒是听说渭南的沈家来了一个小少爷,这些天就在咱们刘桥镇哩!我还碰见过一回。”
杜娘子并杜双双眼都睁大了,连忙追问到:“长的是不是很丑?也没他们说的那么豪富?”
杜货郎是知道自己这个婆娘娶糟了的,整日里就没教女儿一些好的,就道:“什么丑不丑的?我看着白白净净的,是个好的。沈家自然是很有些钱财的。你这婆娘,又打什么主意呢?”
“我能打什么主意哟我的货郎哥哥,要不是你没本事,我用得着琢磨这些有的没的?以为我多愿意似的,切!”杜娘子白眼一翻,扭身拉着杜双双往房里去了。
这时,杜大双和杜小双也都从地头回来了。
杜货郎一来到李家庄就托人买了几亩地,为此,杜娘子还很是和他大闹了几场,说他有钱也不给她们娘俩个买些吃穿用的,买地干什么?谁种?她整日要忙的事多了去了,自然是不干的。
可怜杜大双和杜小双两个半大的孩子,每日都在地里忙活着,杜货郎有时回来的早了也就去帮帮忙。爷三个在外头累死累活的,回来了常常连一顿热饭热菜都弄不上嘴。
要说这杜娘子真是个心狠的。看杜双双整日里穿的花枝招展涂脂抹粉的吧?可杜大双和杜小双却是常年到头就那么一身衣裳,破了也是自己拿针绞绞,根本不敢喊杜娘子给缝。
只要你张了嘴,她就有话说了:一家子人都死绝了?就我是吃干饭的?什么事都得帮你们做好了才活的下去了?我整日里烧火做饭的,就比你们闲了?双儿不也是自己缝?
反正一张嘴巴拉拉地,你要不是赶紧的自己给缝了,一家人都别想过舒心日子吃消停饭。
“爹,娘又怎么了?”杜大双就开口问杜货郎道。
杜大双过了年就十六了,杜货郎几次三番地对杜娘子说哪家的姑娘好,让她托人说说。杜娘子随口应了,到了今天也没见着影儿。
“我怎么不想给大双娶媳妇了?我是他后娘啊?可是你看看这个家,你看看,你有钱给他娶媳妇么?”每次杜货郎问起这件事,杜娘子就委屈地诉苦。
次数多了,杜货郎也就明白了。她一心都想着跟女儿过好日子去,根本没把他们爷三个放在心窝子上。
杜货郎也不把钱都如数交到她手里了,只留下大头自己收了,随她怎么闹也不松口,前些天自己拿了钱托了镇上的媒婆子给寻摸去了。
“嗨,还不就是那些事!”杜货郎说了一句,就对两个儿子道,“走,去吃晌午饭。”
杜小双向来是跟他娘不亲近的,兄弟两个都和杜货郎亲厚,“哥,咱别管她,谁知道又抽什么疯呢!”
三人就都洗了手,把饭热了吃饭,不去管她们母女二人了。
房里,杜双双眼含着泪花地偎在杜娘子怀里道:“娘,你听听爹说的那些话,她苏雪怎么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