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先在偏厅坐着,沈立行想着她必是去了国泰,他这么问,其实是想问发生了何事,高世曼为何会晕倒。
荔枝上前将偶遇康书芳、又被她恶言讥讽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了沈立行听。他听得肝火直冒,那姚家的人想是上回没有吃够教训,还敢上他门上挑衅,他勾了勾一边嘴角,一句话也没说便进去了。
这时肉粥送来,沈立行亲自扶她起来靠在床头,一边端碗一边道:“你好好养着,那起子出口伤人的,我自会料理。来,先吃点粥。”
她虽坐起,却并不张口,显然还在堵气。他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笑道:“是不是要我用嘴喂?”边说边喝了一口将嘴凑了过来。
“滚开啊!”她抬手将他的脸推开。
沈立行呵呵笑了两声,用勺子舀了粥递到她嘴边哄道:“别生气了,来,饿坏了可不成。”
她也确实是饿了,顾不得再矫情下去,张开嘴就着他的手一口一口吃了起来,热粥入腹方觉整个人有了力气。她这些时忘了月信,没想到自己竟然又有了身孕也没留意。想他昨夜如此对待自己,她忍不住抬眼瞧了他一眼,只见他满意地咧着唇,十分认真地喂自己吃粥。沈立行见她瞧他,笑呵呵上前又在她脸颊亲了一下,脸上荡漾的尽是幸福笑意。
待她吃饱,方才撒娇道:“那个康书芳欺负我,我又饿又气,所以这才晕倒。”
他将碗丢在床头小几上,想也不想便掀了被子坐到她身边将她揽在怀中叹口气道:“饿了为何不吃东西,以后不许动不动就跟人置气,幸好这次没事儿。”
“都怪你,都怪你”,她又开始带了哭腔。
他忙将她脑袋按在肩上忙不迭道:“好,怪我怪我。”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沈立行见她眼皮子耷拉着,于是抱她躺下道:“你睡一会儿,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去准备,等你醒来就能吃着。”
“嗯”,她答非所问,闭上眼睛慢慢便睡着了。
齐王府和秦二得到消息,两府的夫人都跑过来问情况,沈立行以高世曼已睡下为由,感谢了一番送她们出了府。外面风传姚家小儿媳在国泰当众气倒高世曼,秦二初得消息还真不敢相信,康书芳被蛇咬过一回,还敢淌草窝子,勇气不是一般的可嘉。
李陵让瑞娴过府来看看怎么回事,心中也是气极。他素来知道高世曼身体康健,也不是那十分小气、受不得委屈之人,只担心她身体有什么异样,心中又十分担忧。
望风而来的夫人小姐不少,很多一进府便被打发走了。当大家得知高世曼有孕,更是为那姚家小儿媳捏了把汗。若是高世曼这次有什么闪失,只怕姚家日子难过,就是现在,大家也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笑话。
自从龙门大营成立,姚大将军便已解甲归田,一来他常年戍边,也该回京尽享天伦;二来军中自改革后便经历一轮轮换血,很多年轻军官都脱颖而出,他也有心腾窝。龙门大营也曾盛情邀请他去教授实战技巧,他想着还是要离家,便婉拒了,倒是让大儿子去龙门学习了一年。
姚夫人整日跟京中一些夫人们在一起交往应酬,得知小儿媳又惹了高世曼的时候,她正在跟几位夫们打牌,听到消息又急又气,匆匆赶回府,小儿媳已经回来,她也等不及叫人来见她了,直接跑到康书芳院儿里,一进去就问:“人呢!”话音未落,大儿媳许蕊也一脸急色冲了进来。
“娘!”许蕊一肚子火,她在外听说自家妯娌将沈少夫人气得晕倒在国泰广场,她立马便回府报信儿,没想到姚夫人已经早得了消息。
姚夫人看了她一眼没做声,许蕊见她脸色不虞,也不好再说,只等康书芳出来。
康书芳的丫头出来怯怯地道:“二少夫人她……今儿被沈少夫人撞了,一回来她便说腰疼,现下正躺在屋里。”
姚夫人大怒,前事后因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了,虽说是沈少夫人撞人在先,可她一介女流,又怀着身孕,能将康书芳撞得起不来床?那康书芳当时为什么不往地上趴啊!如果她当时趴在地上,现下也轮不到自己着急上火了呀!
一时间姚夫人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兀自在那气得直抖。以前康书芳招惹秦家二爷,害得姚家生意好长一段时间才喘过气来,后来姚夫人怕再受制于人,便将生意慢慢转到别的圈子里去,就算秦家再想起旧怨自家也不会完全受制于他。
现下好了,这个小儿媳简直就是个丧门星,她现在宁可得罪秦家也不要得罪高世曼啊!听说她不仅极得沈大人宠爱,又得皇上青眼,瞧瞧她身边的那些人,这回姚家可真是掉大坑里去了!
许蕊一看婆婆不对劲儿,忙上前扶着她道:“娘,您别着急呀,咱们先回去吧!”
康书芳在屋里装死,暗想本来就是高世曼先撞的她,怕鬼。现在她为姚家生了儿子,他们还敢休了她不成,就是看在爹的面儿上,公公也不会同意,这般想想,也便不那么怕了。
姚夫人被许蕊扶回房,靠在床头只叹气。许蕊担心婆婆气病,自己又要侍疾,忙不迭安抚哄劝。
歇了好半天,姚夫人才对许蕊道:“你快去备些有份量的礼物,下午咱们娘儿俩过沈府一趟。”
许蕊殷勤道:“娘,要不我去找秦家少夫人一起去?”
姚夫人看了她一眼无奈道:“能请得到自然最好,不看佛面看僧面啊。”
启真性子本就随和,许蕊求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