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严冰才爬起来,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在众人的讥笑声中,走到南荒门的一角,走进一处破旧的房子,掀开一个木板,走了进去。这里是南荒门的地牢,可是并没有人把守,地牢里只关着一个人,名字叫严铁,严冰的父亲。
“爹,你还好吗?”
“嗯!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不用每个月都来看我。”地牢一扇大铁门的小窗口上露出满是伤疤的半张老脸,“他们对你好吗?”
“很好!爹,你告诉我你的事吧。”
“哎!”辛铁长叹一声,丑陋的老脸消失在黑暗之中。
“爹!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你为什么被关在这里?”严冰朝铁门大喊,不见父亲回答,只能满脸苦闷的走出了地牢,来到没有人的南荒河边。河水波光粼粼,两岸树叶沙沙,更显得四处静悄悄。他坐在一块石头上,暗骂自己没用,“什么都记不住,什么都学不会,难道真是废物?不!我不是废物,我不是杂种!”严冰低吼着,一跃跳入水中,投入河水的温柔怀抱,体味这片刻的惬意,缓缓向远处游去。
“啊——!啊!啊——!”水面上传来低低的幽咽之音。辛木一时好奇,循着声音游了过去,声音越来越大,好像有什么痛苦之事。
严冰猛地扎入水中,朝着声音的发源地,石拱桥下潜去,辛木伸手触到了岸边,“哗啦”一声探出头来,面前一张微红的脸,两眼迷离,鼻翅微张,朱唇微开,声音正是从这里发出!夫人!
南荒门门主的夫人崔蝶弯腰弓身,两手撑在河边的石头上,后面站着的不是门主虎啸山,而是南荒门的大师兄叶飞。严冰一呆,傻子都能看出是怎么回事,反身就往回游。
“他看见了!”崔蝶喘息着,一脸的惊慌。
“废物别跑!”叶飞低吼一声。严冰哪敢迟疑,手脚拼命打水,爬上河岸,一溜烟跑回膳房。
膳房的人看到湿漉漉的辛木骂道,“废柴!又跑去野!赶快烧火。”严冰也不搭腔,转身出去抱了捆柴回来。不一会,就听见外面传来大师兄叶飞的声音,“那个废物呢!今天我高兴,过来教他几招。”
“叶大师兄啊!今天怎么有空来黑虎堂的膳房啊!”膳房除了辛木所有的人都跑出去见礼。大师兄可是得罪不起,无论地位,还是地黄境的修练层次,在南荒门那都是绝对的权威。几个人听见大师兄要找废物,赶紧跑进屋,拉着辛木来到院中。
“大师兄,我什么也没看见!”
“小杂种!你胡说什么!师兄看你不成材,心里不好受,今天特意过来教你几招。给他刀!”
几个人赶紧找来一把破刀递给严冰。叶飞举起鎏金刀,闪着蔑视的金光,向严冰砍来,出手就是杀招,这把刀不知比严冰手中的破刀强多少,其实一个是四品的鎏金刀,一个只是一块废铜烂铁,根本就没法比。
严冰本就一腔怒火,叶飞又跑来要他性命,真是弱者处处被人欺!双手猛一握刀,索性今天做个了断,拼了…………
星辰满空,夜se如水。辛木躺在柴房里,透过柴房的破窗户,静静的看着天上那轮皎洁的满月。伸手从胸口摸出一个指环一样的挂件,乌沉沉没有一丝光亮,看不出质地,非石非木、似铁如石,微微散发着一丝淡淡的幽香。
“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唯一遗物。”当辛木第一次发现自己脖子上挂着这个指环时,关在地牢里的父亲就是这样告诉他的。
“你为什么被关在地牢里?母亲是谁?她是怎么死的?”这三个问题,辛木问了无数遍,地牢里的父亲总是摇摇头,说:“你还小,很多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抚养他的郝婆婆曾经告诉他,说:“你的母亲是难产死的,你的父亲其是个大英雄!只不过犯了点小错误,哎!英雄也有气短的时候!”
后来婆婆去世了,辛木便彻底成了一个没人管没人爱的野孩子,受尽了冷落,受尽冷嘲热讽和侮辱谩骂,唯一默默陪伴他的就是这枚母亲留下的指环。他从小就用麻绳将它挂在脖子上,视若珍宝,爱惜如命。
“今天难道就是它保护了自己,难道是母亲显灵了。”借着月光,辛木细细端量着这枚指环,上面没有文字,没有图画,只有一些极细的弯弯曲曲的古怪线条。
辛木小心的抚摸着,越看越爱,忍不住将它轻轻戴在右手拇指上,然后抬起手放到嘴边亲了一口。
古怪的指环突然嗡嗡一震,丝丝黑线飘散而出,沿着拇指胳膊往身体上流窜,所过之处,如坠寒冰,辛木吓了一跳,赶紧往下摘,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这个机会,身体猛然一紧,寒冷之气已经瞬间流遍全身,手臂、腿脚、手指头顿时失去了活力,皮肤、血脉、肌肉层层结冰,还没来得及感知疼痛,便失去了知觉。
月光中辛木全身亮晶晶,头发、眉毛、衣服上结满白霜。接着寒气往里一收,往身体内部钻去,五脏六腑、筋骨、骨髓瞬间冻结成一片冰川,“咔吧!咔吧!”细碎的声音带着轻轻的回音,好像响在身体之外。
辛木的大脑还是清醒的,只是不能感知自己的身体,就像身体不存在了,只剩下清醒的大脑,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这种感觉说不出的怪异。一秒一秒,一刻一刻,时间慢如蜗牛,让人抓狂。
突然指环再次嗡嗡一震,一股金se气流,带着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