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好奇的小王急于知道乞丐找他的主人究竟想干什么,所以他调整步伐,紧跟主人的脚步,并几乎和他同时到家。但这迅速举动没有帮他多大忙;在乞丐的要求下:他的主人示意让他退出去,他只有唯命是从了。
小王走后,乞丐急速环顾一下四周,以确证一下再无他人所见,再无他人所听;然后才解开被一根皮带胡乱捆束的褴褛的上衣,开始拆去贴身短衣上部的缝线,从中抽出一封信。
赵羽一见封印,便发出一声快乐的叫喊,吻着信封上的字,并怀着一种几乎虔诚的敬重,打开内容如下的信:
朋友,命运要我们还需分开一些时间,但青春
的美好时日不是一去不返。您在兵营尽您的义务吧,我在别处尽我的责职。请收下捎信人交给您的东西;
要像英俊而体面的绅士那样征战沙场,并请想着我——温柔地吻着您那双黑眼睛的人。
永别了,或者确切地说,再见吧!
乞丐不断地拆着缝线,从他肮脏的衣服里,一枚接一枚地掏出银光闪闪的一枚枚银币,他将总共一百枚钱整整齐齐地摆在桌子上,然后打开门,鞠一躬,就在那惊愕不已的年轻人还没有来得及冒昧地问一句,便迈步走开了。
这时,阿拉米斯重又读着信,他发现这封信还有条附言,附言说:
您可以接待送信人,他是伯爵,一个白马国的大人物。
“金色的梦啊!”赵羽大声说,“啊!美丽的人生!是呀,我们还很年轻!是呀,我们还有幸福的时光!哦!我的爱情,我的热血,我的生命属于你呀!一切,一切,一切都属于你呀,我美貌的情人!”
他狂热地吻着信,对那桌上闪闪发光的银币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小王轻轻地叩着门;赵羽再没有理由避开他,便让他进了屋。
小王看见那些金币怔住了,竟然忘记通报范晓奇的到来。好奇的范晓奇急于知道那乞丐到底是什么人,便离开南宫无痕的家,登门来找赵羽。
然而,范晓奇和赵羽向来不拘一格,发现小王忘记禀报,于是便亲自上门了。
“啊,我亲爱的赵羽!”范晓奇说,“如果那是有人从图尔给我们送来的李子干,你得向采撷李子的园丁表示恭维哟。”
“你搞错了,亲爱的,”赵羽始终审慎地说,“上次我在那边写了一部单音节的诗,我的书商把稿酬才送来。”
“啊!真的!”范晓奇说,“原来如此,你的书商真大方,我亲爱的赵羽,我只能对你这么说罗。”
“怎么,先生!”小王叫起来,“一首诗值这么多钱!真难以相信!噢!先生!您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吧,您可以现在已经可以称得上是职业艺术家了。我更喜欢这样的人。一个诗人几乎就是一个教士。啊!赵羽先生,您就当个诗人吧,我求求您。”
“小王,我的朋友,”赵羽说,“我以为你在多嘴。”
小王明白他错了,低着头走出门去。
“啊!”范晓奇莞尔一笑说,“你的诗稿是按黄金重量出售的,你真幸运,我的朋友;不过当心哟,从你上衣漏出的那封信快要掉下了,那无疑也是你的书商送来的吧。”
赵羽一直红到耳朵根,他把信往里塞一塞,重又扣上短上衣。
“我亲爱的赵羽,”他说,“如果你乐意,咱们走吧,找我们的朋友去;既然我有钱了,今天咱们再一起吃顿饭,等你有钱了你作东。”
“好极了!”范晓奇乐不可支地说,“我们好久没吃上一顿像样的饭了;至于我嘛,我今晚要进行一次带点儿冒险的探奇,所以本人坦诚地说,拿几瓶勃艮第陈年老酒给我壮壮胆,我不会不高兴。”
“行!就喝勃艮第老酒,我也挺喜欢,”赵羽说;他看到金币宛如一只大手为他抹去了退省的念头。
他拿了三个银币进口袋,以供请客作东之需,然后将余钱放进镶珠乌木小盒子,那里边珍藏着他一直当作辟邪用的别致的方手绢。
两位朋友首先来到南宫无痕的家。南宫无痕信守答应足不出户的誓言,负责叫人将饭菜送到家;由于他极谙烹饪之法,所以范晓奇和南宫无痕毫不作难地就将这份重要的差事让他一手操办了。
这两个人去找陈铁。走到巴克街角时,他们遇见了小李,他正以一副可怜相在驱赶着一头骡子和一匹马。
范晓奇见到之后,发出一声不乏快乐的惊呼:“啊!我的黄马!”他惊叫道,“赵羽,瞧那匹马!”
“哦!好丑的坐骑!”赵羽说。
“唉,亲爱的,”范晓奇复又说,“我就是骑着这匹马来巴黎的。”
“怎么,先生认得这匹马?”小李大惑不解,小心翼翼的问。
“它的毛色好古怪。”赵羽说,“这种毛色的马我只见过这一匹。”
“这我挺相信,”范晓奇说,“所以我以三个埃居把它卖掉了,而且应该说,就是因它毛色不好我才卖掉它;再说那身骨架肯定也重不了十八磅。可是这匹马怎么到了你手里,小李?”
“唉!”跟班说,“甭提这茬了,先生,这是我们公爵夫人丈夫的一个欺侮人的捉弄!”
“这是怎么回事,小李?”
“是呀,我们是受到一位有身份的女人另眼相看的,那是一位某某公爵夫人;对不起,我之所以说某某,因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