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愣愣的,坐着发呆。
钟泽栋睡意朦胧地问:“立维有事?”
“嗯……也没什么事,不知这孩子发什么神经,大半夜的问起什么传家宝……”
钟泽栋没听清妻子最后嘀咕的什么,他困意十足,“哼”了一声,翻了个身,“他要不发神经,肯安定下来一刻,还能是我儿子?”
夫人不由看了他一眼,竟笑了。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她不但有了儿媳妇,连可爱的小孙子也有了,他们,要当爷爷奶奶了汊。
她喜滋滋地想着。
躺下睡不着,身边的人却鼾声如雷。
她干脆又坐起身,扭亮了小台灯,下床披上外套朕。
丈夫又迷糊地问:“你干什么呀不睡觉?”
“我找东西。”她走到梳妆台前,拉开了抽屉,翻找,没有。首饰盒里,也没有。
奇怪,她放在哪儿了?
东西一定在,那么重要的一个物件儿,虽没什么用途,平日里也派不上用场,可她却收藏好了,就是忘了放在哪里了,她也好长好长时间,没有拿出来仔细看了。
这一保存,就是小三十年,眼下要交出去了,她忽然好想再看看。
她翻箱倒柜……
钟泽栋被细碎的响动弄得睡不好觉,他抬了抬脑袋,问:“老太婆,你也跟着儿子发神经不成?”
“你睡你的觉吧。”她头也不抬,心说,你除了会排兵布阵,带兵演习,谈远近代战争史一套一套的,其他的,你懂什么呀,你连儿子的心事都闹不懂……
第二日,立维醒来的时候,卧房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伸了个大懒腰,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全身舒坦极了。他四仰八叉地又躺了片刻,对着天花板,傻乐了一会儿。
然后他坐起身,看了一眼,床铺凌乱,昨夜的痕迹还在,只有他那件黑色西装,叠得整整齐齐的,搁在床侧,他瞅了一会儿,又笑了……不过安安呢,怎么起这么早?他觉得心里一空。
他下了床,走到阳台上,拉开窗帘,太阳已经老高了,霞光万道,他眯了眯眼,朝外面一望。
三楼阳台正好向阳朝南,对着人工湖那边,然后他看到了陈安。
她正沿着湖边散步,穿了一身灰色的衣服,在周围一片墨绿丛林的衬托下,她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单薄,有些冷清,有些孤单,虽然太阳很好。
他又眯了眯眼,略站了一会儿,然后进浴室洗澡。
下楼时,阿莱正坐在沙发一角等着他下来。
他一边系着衬衣的袖扣,一边走下楼梯。
阿莱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陈小姐在湖边散步呢。”
“哦。”立维慢慢喝着水,望着窗外。
等老板喝完,阿莱接过杯子,又汇报说:“我打听过了,陈部长一家,昨晚就住在静园。”
立维想了想,他这是竹园,而静园,离他这里,还有一段距离呢,但也不算太远。
阿莱看了看大门口,又低声说道:“阮小姐来过电话了,一再强调,想在电话里,亲自和您说几句。”
立维仍然望着外面的一排翠竹,仿佛在欣赏,那嫩黄细长的竹竿,随着风,婆娑起舞……他半晌没说话。
阿莱猜测着,老板这是,还在为那事耿耿于怀吧。昨晚楚团长又打电话来,询问拍电影的事,问老板是怎么想的。他心里也有气,老板怎么想的,能直接跟他说吗,他又不是老板肚里的蛔虫,那个白胖子,讨厌是真讨厌的。老板眼下,连阮小姐都不想搭理,何况是他呢?
阮小姐呢,很温柔、很善解人意的一个女子,平日话不多,也不要求什么,但这一回,也只有这一回,一捅,就二十四小尸s./13312/捅在了老板的心口上。老板素日里看上去,极好讲话,可一旦挑战了他的底限,就没得情面讲了。他帮老板收拾的摊子,不少了。
不过阮小姐呢……他细想着她的容貌,究竟哪个地方,和老板的未婚妻有点儿相像呢?这是他最近的发现,当时,还把他吓了一跳呢。
正想着,只听老板说:“你转告阮小姐,如果想拍那部电影,就只管开口,我一定帮忙,但,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阿莱神情一凛,应道:“是。”
立维笑了笑:“让人准备早餐吧。”说完,他迈步出了门。
吃早餐的时候,立维的心情很好,看着对面的陈安乐,笑得贼兮兮的。尽管只有他们两个人,陈安还是有几分抹不开面儿,尤其又经历昨晚后,她的脸红红的,白了他一眼,问“你笑什么呀?”
“哎,过几天,我送你件东西,但不是礼物,说好了,你不能不要,而且,还要一定保存好。”
“什么东西?”
立维眨眨眼:“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送我?”
“总之,是好东西啦。”他说起了别的:“一会儿,我们过去看看奶奶吧,好长时间没去看望奶奶了,下午晚些再回城。”
陈安倒有几分惭愧了,竟忘这茬儿了,还是他细心,她点头说好。
日子照常过,照常上班,陈安和立维,一个比一个忙,生活里,似乎多了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改变。晚上,立维尽量抽出时间陪安安,要么接上她一起吃顿饭,然后一起回家。日子过得忙碌充实,再加上钟夫人时不时的关切,陈安觉得,温馨融融,生活真好。
工作之余,陈安稍闲下来时,心里总滑过微微的不安,有片刻的恍惚,仿佛这安静生活的背后,暗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