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指翻了一下眼皮,还是不管事,还是跳……
他无奈的垂下了手,看了看前面开车的阿莱,闷葫芦似的,只要是不想说的,打死都没用,阿莱就这脾气,总也改不了。[
好吧,他也懒得问了,一会儿总该知道了吧。
可是他却有一肚子的疑问,安安今天,怎么舍得休息了?这点儿,最好不要象董阿姨才好。
说实在的,董阿姨的性子,他不敢恭维半分,但愿安安不要象她,他娶老婆,是来跟他享福的,养家糊口的营生,用不着她操心,要什么女强人啊,还得供着……想到这里,他笑了一下汊。
路边的街灯,千盏万盏的,忽然间同时点亮了,恍惚的城市之光照进车窗,映着他眉目分明的轮廓,显得沉稳、刚毅而俊朗。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立维懒洋洋的,有些不想动,但还是接了,是高樵,他一皱眉,这家伙,一准又是叫他喝酒的。他“喂”了一声,便没了下文,只想让对方得瑟够了,赶紧滚蛋。
高樵笑着道:“哎,我说,成啊你小子,越来越像个人物了啊,打你电话,你那个贴身小蜜说你不是在开会,就是约了人谈事,一句话就把爷给打发了,你丫的,怎么比国家总理还忙啊?国家总理还抽空接见人民群众呢,你可倒好,连个面儿也照不见。朕”
立维摸着下巴颏儿,高樵几句话,让他有些轻松,自然也不介意,反正这家伙满嘴喷粪,他习惯了。不过这会儿,他没心情理会。“拣要紧的说。”
高樵愣了一下,“你着什么急呀,赶着去投胎啊?忍心撇下家里的一朵花儿,还外带搭个小的……好说,我这儿,正好缺个二房呢。”说完,他先嘎嘎地笑起来。
立维也笑了,这家伙,越说越不象话了,“有事儿说事儿,跟我这里,甭兜圈子。(.
“嘿,小样儿,当初大爷小瞧了你,以为你充其量,不过就是个吃喝嫖赌的公子哥儿,大不了有些小聪明就是了。现在呢,我当刮目相看了……哎,我可听说了,你这次去上海,准备放租子,当黑心高利贷商人了,有这回事儿吧?”
立维一惊,没想到某些人的耳朵,比海豚还灵……不过,也没什么保密的。“确实有这回事儿,你待怎样?”
“怎样?”高樵阴险一笑:“日后有一天,哥们儿手头周转不过来时,你怎么着也得照拂一下吧,点儿数低着些。”
“那得看爷的心情如何了。”
“滚丫的,少来这套!”高樵哈哈大笑,“哎,还有个事儿,你得说说你家安安。”
立维不由一怔,上了心,忙问:“安安怎么了?”
“前天我家子叶给你家安安打电话,约她出来喝茶聊天,你家安安忙得很那,正赶上要出庭,只说没时间,我家子叶也是好心,就跟我说,说钟立维至于嘛,财大气粗的,就差老婆那点儿工资?我说不能够哇,我的老伙计不是抠抠索索的人,一准是他老婆随了他岳母的性子,在生物学上,这叫遗传……我觉得也是,你说都怀孕的人了,不好好跟家里安胎,满世界瞎转悠什么,你们也不差那点儿是吧?当然了,我们两口子,也是好心提醒啦。”
立维眼睛眯了一下,觉得有些刺耳。
高樵自说自话似的,“有时候,我就想了,你小二十四小尸s./13312/子,结婚比我晚吧,可孩子却比孙猴子来得还快,你丫的,是一点儿不肯落我下风呀,看来我上回劝你的话,你都听进去了,这就对了嘛,早该这样……就象我家子叶怀了孕,反倒跟我母亲的关系改善了很多,子叶也不和我闹了,我没事儿了,尽剩下偷着乐了,有个孩子的好处,简直多了去了,你是不知道哇……”
立维哼了一声,有什么呀,就凭他钟立维!不过,他压根没想过,弄个孩子出来拴住安安,完全没必要。(.
他看着外面的街景,不是回家的路线……于是对着电话说:“得,不废话了,你该干嘛干嘛吧。”
“哎,改天喝酒啊,好久没一起喝过了……”
立维只管收了电话,沉声问阿莱:“拉我去哪儿?”
“马上就到了。”
到哪儿呀,他怎么糊涂了?
阿莱拨了电话,立维在后面听着,仿佛在和母亲通话,阿莱说老板马上就到了,然后是嗯嗯啊啊的,直个劲儿点头,立维更加纳闷了。
车子驶进大门,立维看了一眼,朝阳医院!他的脑袋,嗡一声,当时就大了一号。
从上海分公司赶往机场时,他抓紧时间给老宅子挂了电话,爷爷奶奶年事已高,别不是……电话是爷爷接的,声若洪钟,底气十足,他问奶奶身体可好,爷爷哈哈一笑,说那不,在旁边咯嘣咯嘣吃麻花呢,他当时就笑了,也略略放了心。
不是爷爷奶奶,不是安安,那会是谁?也或许,不是家人出了事吧?他一路忐忑着,上了飞机。
……原来是有人生病住院了,那会是谁呢?他的那些长辈,即便有些不舒服,都有最好的定点医院,享受着高级待遇,绝不会出现在这样的三流医院里。
他盯着阿莱的后脑勺,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在脑中越来越清晰,按也按不下去似的……他的脸,渐渐的沉了。
车子停下,立维看了一眼,住院部,他不待阿莱过来替他开门,推门就下车。
阿莱跑过来,站在他面前,气色不好,耷拉着脑袋说:“您先揍我一顿吧。”
立维的脸,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