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却竹筒倒豆子,啪啪两下,让所有的暗伤晾在太阳下曝晒,她深恶痛绝,那个名字,象是梦魇一样如影随形,缠着她的幼年和少年……她生怕一个不小心,将那个恶魔放出来,她拼命地捂着,哪怕耗尽青春年华,也要捂一辈子。
她以为自己成功做到了,毕竟事过境迁过了这么多年,已遥不可及,她差不多全忘了,但在乔羽提起的那刻,记忆犹如怪兽咆哮着蹦出来,张扬跋扈地盘踞在脑海里,好象只是昨日之事,一切清晰得历历在目,仿佛能历久弥新,挥之不去。
她痛恨,深深地厌恶!
她就像一尊雕塑,不知坐了多久,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或许更久……天色暗了下来,街边的灯鳞次栉比一盏接一盏亮了,盏盏璀璨光华,琉璃溢彩,照亮了城市的夜空。
车流渐稀,双腿早已麻木,她缓缓站起来,浑身竟似没了力气,身体仿佛不再是自己的,就象折戟沉沙的战场,只剩了满目疮痍。
她一瘸一里的手机一直在响,她背靠着一棵树,在包里一阵翻找,刚一张口,满嘴的沙尘,齿间碾过细细的沙砾,咯吱咯吱的。[.超多好看
“你好,刘女士……”她象失声好久的病人似的,喉头干涩,每说一个字都十分艰难。
刘子叶关心地问:“陈律师,身体不舒服吗?”
陈安强打着精神:“没什么,嗓子有些疼。”
刘子叶体贴地说:“天热容易上火,多喝些水,尤其象你们律师,一天得说多少话啊。”
陈安扯了扯嘴角,想笑没笑出来,这才发觉对方是看不见的。
“刘女士是想谈案子的事吧,不如我们约个地方?”
“不用了,陈律师,我只是告诉你,高樵昨儿个从国外回来了,前段时间谁也找不到他!”
似乎不言而喻,陈安回道:“好,我会抓紧的,并且尽我所能。”
刘子叶笑了:“谢谢,等你好消息。不打扰你休息了,再见。”
陈安挂了电话,其实是佩服她的,敢于在风口浪尖上,在高家集体反对声里爱上高樵,高樵什么人,出了名的不专情;在婚姻低迷的时候,她又快刀斩乱麻,毫不留恋割断这份情。
这个女人的勇气,不是一般人有的,拿得起放得下,真不知她对高樵有情还是无情,还是婚姻真的走到山穷水尽、堪堪毙命的时刻了。
又有电话进来,陈安看了看不想接,随手挂了,然而对方不死心又拨,她又挂……反复几次。
这人,象块狗皮膏药似的粘上就揭不下来,跟小时一般无二。
陈安叹了口气,很没脾气地接起来:“哎,我忙得很呐,而且我的律师费很贵的!”
钟立维按着跳个不停的眼皮,眯了眯眼,真奇怪,一下飞机就这样了,再加个纪敏儿的一番“追杀”,另他心浮气躁。
他没好气地说:“成啊,回头我把咨询费打到你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