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想想啊,早上出门的时候听天气预报说,晚上的空气质量属于二级污染,不适宜站在大街上太久;穿衣指数为二级,适宜穿长袖类服装;东南风,风力为二级,最高气温30度,建议在空调下避暑降温。”
陈安又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播报员确实够二的,我瞧钟先生比较擅长干这行,所谓二二得二!”说完自顾自地乐了。
钟立维愣了愣,有点恼怒:“喂,好赖话听不出啊!真该让宝诗把你脑袋,搁在她们医院的扫瞄仪上,好好给你照照,是不是真的撞傻了,脑子里是不是缺根弦儿!”
陈安愣怔了,这家伙怎么了,突然吃呛药了?从小到大,他刻薄她的话没少说,但发脾气,是极少有的。
电话里一阵沉默,钟立维说完就后悔了,他这是怎么了?
她一再拒接他电话,后来虽接听了,但那语调,分明是在应付,他立即觉得心口上坠了一块石头,一直带着他往下沉……
信步走到窗口,下榻的酒店紧临瀚瀚的黄浦江,江面上停泊着游艇和帆船,清凉的风一吹,江面象碎金子一样浮动开来,粼粼闪烁。江对过就是星光灿烂、高耸入天幕的东方明珠,笑看众生一般俯瞰着脚下的琼楼玉宇,金碧辉煌)
奢华到极致,反让人觉得不真实了,恍似如梦,仿佛只要伸手一搅,一切都碎了。
只听陈安说:“对不起……”
钟立维更觉烦躁,却不动声色:“对不起什么,咱们之间没严重到这地步吧!”
“钟立维,我知道你关心我,你一直对我很好……”
他僵了一下,继而笑了:“哎,咱二十几年的情份了,我不对你好,难道对外人好!”
陈安心里一暖,也笑了:“没事的话,我挂了啊。”
“喂喂,我还没说到重点!”
陈安一皱眉:“你怎么婆婆妈妈的。”
“咳,那不是什么嘛……”钟立维立时有点心虚,不过说话中气十足,“你这个女人,一点都不贤惠,将来怎么伺候自个儿老公?”
陈安对着电话直磨牙,这人就有这本事,前一刻让人感动得稀里哗啦,后一刻让人气得跳脚。
“有什么话,钟少爷直说!”
钟立维笑个不停:“哎,我知道你属小耗子的,甭磨了!哈哈……说正事……我就知道,你一准儿忘了去医院换药,刚才我给宝诗打过电话了,她今晚值班,你去找她……”
“喂,我皮外伤,小伤!宝诗是脑神经科的大夫,小题大做了!”
钟立维笑嘻嘻的:“自家人,不用白不用,顺便拍个ct什么的……”
陈安打断他:“你真给宝诗打电话了?”
“打了,不信你问她啊!”
陈安气得真想跳脚:“我在城东,她在城西,绕多半个北京城就为这点小伤,你耍我呢?”
“去不去随你,反正宝诗在等你了,挂了,回见啊!”
钟立维识时务地在她发飙前切断电话,心情大好。
陈安气哼哼的,跺着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