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好马步,一招一式跟着皇甫瑞谦学,虽然是花拳绣腿,好歹有模有样。白日里除了抄经书,就是将平时用于发呆的时间拿来练习基本功。
好容易盼到解禁之日,霜子一大早洗漱整齐,来开门的,却是苏大总管。
领着霜子去了别居的小院,离正厅甚远。霜子问起清水,说是受了三十棍的责罚,仍愿意伺候霜姨娘,先去院里候着了。
院叫离院,是楚王府最破败和最荒凉的地方。
苏大总管叹口气:“霜子,哦不,霜姨娘,你别怨王爷,沈侧妃如今怀着身孕,自然是她说什么,王爷听什么,这地方虽然简陋,但我已经命人打扫干净了。”
霜子侧过身谢了苏大总管,清水从房里迎出来,跪在地上:“霜姨娘,热水已经准备好了,请先进去梳洗,随后拜见老夫人和王爷吧。”
霜子点点头,对着清水和蔼一笑。“咱们是共过患难的,你放心,这样的苦楚,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吃了。”清水行动笨拙,想来挨的棍棒,十五天完全不够恢复。
清水感激涕零,急忙推辞道:“霜姨娘可别这么说,服侍您是奴婢的本分,您把奴婢从浣衣房领出来,就这份恩情,奴婢难以偿还。”
拉着霜子进了屋。小小的居所很是清净,但也显得空旷,什么都没有。
只有靠窗处,想来是清水去采的花,满满插了一大瓶子,弄得屋里香气淡淡的。
梳洗完毕,又换了衣服。霜子将抄写好的佛经一页一页摆好,用盒子装起来,清水急忙小心翼翼的捧好。
重见天日的感觉,霜子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心里明白,这次碰见的沈雪如,更为棘手。
皇甫北楚在宫里听皇上聆讯,不必刻意去请安。
霜子浑身上下细致的检查了一遍,这才移步去坤院给老夫人请安。
作为新妇,她本该第二日早上参见老夫人,行跪拜礼,因为突发事件,一拖就是半个月以后。
老夫人对她的脸色,可想而知。
若不是皇甫北楚坚持拜过堂就是他的人,霜子此刻,连行跪拜礼的资格都没有。
皇甫北楚完全可以让她再度为奴为婢。
可他不愿意放手。
他总感觉霜子虚无缥缈,一举一动都不在他设想的范围之内,他害怕一放手,就再也看不到,摸不到,找不到了。
霜子自然不知道他的这些想法,只觉得自己的计谋奏效,皇甫北楚内心还是信任她,期盼她的,只要有这一层在,她就什么都不怕。
跪下,磕头,奉茶,一系列的流程,霜子波澜不惊的重复。
傅余婉新妇初拜时,满堂欢笑,还不曾真正跪下,就被人急忙扶起。
而她,跪下将近半个时辰,老夫人淡淡喝着茶,一句“起来”都不肯说。
“啪”,厚厚的书稿被摔在地上,零落的纸张在地上打着璇儿,飞扬着飘散。
老夫人满脸怒气:“你看你抄的什么东西,居然还有错别字,你以为划掉了,重新写就完了?菩萨会怪我的呀。”
老夫人痛心疾首。
“重抄一百遍。”言简意赅的下令,立刻遭到反驳。
“母妃,她犯了错,若是只重新做一遍,没有一点责罚,那岂不是人人效仿。”沈雪如摸着肚子,慢条斯理:“王府不能没有规矩,也不能因为任何人而坏了规矩。”
老夫人见她说话,急忙附和改口道:“雪如说得对,你重新抄两百遍过来吧。”
霜子点头称是。
沈雪如笑着道:“妹妹可别怪我,后日母妃要陪雪如一同去庙里上香,为我肚子里的孩子祈福呢,所以呀,这经书还得赶紧写。”
两天,两百遍。
霜子几乎要冲口而辩,又生生忍住了。
“罢了罢了,你起来吧。就按雪如说的做。”老夫人叹口气,似乎对霜子的恭敬颇为无奈。
霜子站起身来,明白该给沈雪如奉茶了。
低头将茶碗高举过平头顶,恭恭敬敬地端着。
她以为沈雪如多少要为难一下她的,没想到一下子就接过去,什么都不说,轻轻抿一口,欢笑道:“妹妹,王府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先前王爷把丁元的事情交给我处理,没想到妹妹牵连了进去,姐姐秉公办理,你不会怪我吧。”
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玉簪递过来。
霜子愣住,又回过神急忙去接。那玉簪的形状她再熟悉不过,是当年沈雪如进门时,新妇给她奉茶,傅余婉给的打赏。
那时沈雪如恭恭敬敬,叫着姐姐。傅余婉心无芥蒂,一心想着要加倍对沈雪如,因为她进门是为了“不让姐姐因为生不出孩子,遭到婆夫嫌弃,雪如若有所出,定然抚养在姐姐名下。”
因为这句誓言,沈雪如八抬大轿抬进楚王府,做了侧妃。
她一心期盼沈雪如能生个孩子,顺便照拂她。没想到一拖两年,沈雪如的肚子,半点动静也没有。
傅余婉与她抱头痛哭:“咱们姐妹俩真是命苦啊。”
却不料傅余婉死后不到一个月,沈雪如就怀了身孕。虽然孩子掉了,但霜子却明白,之前的两年,沈雪如怕是在服用什么药物,故意不要孩子。等傅余婉一死,就戒了这药。
只是她没生养过,不知道孩子来得这么快,才给了霜子可乘之机,第一时间弄得她流产。
孩子何辜?两败俱伤。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将玉簪小心的收了,才淡淡道:“姐姐做事,自有分寸,毕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