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桦承还是笑着,上前走了几步,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师父?呵,九娘,你如今倒是敢呐。”
他在说什么?九娘皱眉,一副不明白的样子。
“是不是一直以来,为师对你都太过放纵了!这种事儿你也做得出来!”
顾桦承夹杂着极大的怒意,只是这怒意在九娘看来是在是十分的莫名其妙。
有些不安地绕着自己的衣带,九娘皱眉问道:“师父便是要给九娘定罪好歹也要让我知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了吧?”
“师妹,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是不愿意承认吗?”扶桑忍不住看了九娘一眼,眼底全是满满的责备。
九娘更加诧异:“承认什么啊?”
“姜女还没有回来。”顾桦承眉头愈发深了几分,看着九娘一字一句。
“什么?”九娘皱眉,“怎么还没回来?师兄你没有出去找她吗?”
“我怎么没有找?我就差把邺城都翻过来了,连辰王爷都被惊动了!辰王府派出人来同我们一起寻找,可是师妹,你猜猜,我们找到什么了?”扶桑脸上的表情已经可以用怪异来形容了。
九娘抬手揉了揉额头,宿醉加上还未吃饭,头疼的难受,可是偏生的扶桑还是一脸的探究地盯着自己。就连不舒服,九娘都不敢轻易表现出来。似乎是思索了一会儿,九娘才有些不敢确定似的问了一句:“是因为我去了风花楼吗?”
“啪——”
一声脆响,九娘猛地看了过去,就看到顾桦承打碎了手边的一套玉器酒器。记得从前,顾桦承似乎说过,玉器做的酒器,在这大越国还算得上是十分珍贵。可是顾桦承却似乎毫不心疼,那样可怕的眼神紧紧盯着九娘,令九娘仿若觉得坠入了万丈冰窟般的寒冷。
“师父……”九娘开口,却被顾桦承摆了摆手,阻止住了后面的话语。
顾桦承叹了口气,十分沉重的模样:“九娘,你可知道这个酒窖除了用来存酒,还用来做什么?”
九娘摇头,却看到扶桑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惊惧,心里默默揣测,难不成这酒窖里还闹鬼?
可是顾桦承接下来的话,却让九娘浑身冒冷汗。顾桦承说:“小时候扶桑犯了错,为师就将他关在酒窖里,第二日便老实许多。九娘,你自己在这儿好好想想吧。”
说完,顾桦承冲着扶桑使了个眼色,两人慢慢地走出酒窖。在九娘反应过来,想要追过去的时候,将酒窖落了锁。几乎同一时间,长廊上的那一盏灯唰的灭了。
九娘忍不住一声尖叫。
酒窖外面,扶桑皱着眉头看着顾桦承:“师父,真的要这样?”
“不然她能老实?纵然咱们再相信她什么都没有做,也抵不住邺城的悠悠众人之口。”顾桦承叹了口气,蹲在酒窖的门前,婆娑着那把大铁锁。
“师父明明不忍心,又何必……”
“姜女还未寻到,再放任九娘,邺城乃至天下人要如何看待我们?”顾桦承叹了口气,拍了拍扶桑的肩膀,“扶桑,站到了这个位置上,很多东西已经不能单纯的看自己的心意了。她是你的师妹,你疼惜她爱护她是对的,可是就像姜女所言,姜女同样是你的师妹。你扪心自问,如今,若是九娘和姜女的位置对调,你又会是什么心境?”
看着顾桦承那仿若洞悉一切的目光,扶桑忽而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