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香,关好了院门,姜女十分有眼色地拽着孟有才去了柴房,将空间留给了顾桦承和九娘。
顾桦承看着九娘,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捋了捋九娘耳边的乱发:“九娘,我……”
“哎哟我去,可算是跑回来了!你们是不知道啊,可累死我了!师父啊你说玉娇娘他们一家子是不是都是有毛病啊,一个个的都那么的疯狂!”扶桑一下子推开了门,喘着粗气抚着胸口,缓了好一阵子才看清楚院子里的形势,微微抽了抽嘴角。
“师兄你回来了啊。”九娘冲着扶桑笑了笑,甩开顾桦承想要过去抚慰抚慰扶桑,手腕却蓦地一紧,顾桦承死活抓住不撒手了。
九娘皱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扶桑便回过神来了,看着顾桦承和九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被顾桦承瞪了一眼,扶桑才好像找到自己的声音似的,却毫不畏惧地瞪了回去:“大白天的大院子里的,你们有什么事儿不能去屋里说?那么多的屋子呢,非得站在院子里啊?院子是你家的!”
“院子不是我家的吗?”顾桦承凉飕飕地问了一句。
扶桑抽了抽嘴角,恨恨地剁了下脚,转头往自己屋里跑去了。跑了几步,却又猛地顿住,转回头来看着而顾桦承问道:“我说师父你今儿不是故意的吧?”
“你猜呢?”顾桦承的声音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扶桑抽了抽嘴角,又看了九娘一眼,还要说什么,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的姜女踩了一脚,拉着扶桑连拖带拽的拖走了。转过了回廊,姜女还招呼孟有才过来一起拉着扶桑。
扶桑看到孟有才之后还是愣了一下,指着孟有才万分的不可置信:“我说这小子你还真的跟回来了啊,你安得什么心啊?”
孟有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冲着扶桑说的十分肯定:“扶桑哥。我知道从前都是我荒唐,是我不懂事儿。但是二姐终究是我的二姐,小时候的那些事儿我虽然不是都记得,可是我知道二姐是对我好的。小时候二姐还说会给我好看的衣服买好吃的,可是后来……我就没有二姐了……”
孟有才越说越凄然。脸上的表情也不似作假。扶桑心软。看了一眼那间柴房,便叹了口气:“如今天冷,在住在哪儿也不好。不如你这几天先去和我凑合凑合吧。”
“我从前住的……”
“那间耳房你也好意思提?”扶桑笑了一声。拍了拍孟有才的肩膀,转头看了姜女一眼,冲着前院努嘴,“怎么回事?”
姜女摊手:“谁知道呢,大约还是在说昨天晚上的事儿吧。”
昨天晚上顾桦承一夜未归的那件事儿,到底还是没有对上号,九娘虽然听了胡蝶的话,不在咄咄逼人,可是却也不能承认自己心里是一丝丝的芥蒂都没有。
顾桦承去了酒不醉人人自醉之后。又去了哪里,只有顾桦承自己知道。
即便是九娘一声不吭地看着顾桦承,也让顾桦承觉得有着莫大的压力。
叹了口气,顾桦承终于开口:“后半夜了,怕扰了你们休息,所以我去了……风花楼。”
“什么?”九娘整个的愣住。
大晚上的跑去风花楼。这如何能不让人多想,有那么一瞬间,九娘觉得还不如顾桦承去照顾了结绿一夜呢。
“我知道你同胡蝶交好,你一直想着为她赎身,所以……我也只是想去帮帮你。”顾桦承皱了皱眉。说的十分的真挚,“九娘,我只是想要让你知道,我是真心。”
九娘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微微叹了口气:“真心不真心的,说那么多也没什么用处……”
顾桦承凛神,打断了九娘的话:“你什么意思?”
“啊?”九娘抬头看了顾桦承一眼,又猛地低下头去,“没什么意思啊……”
“你还是不信我……”
悠长的叹息,响在九娘的耳边,让九娘心里有些迷茫。
不是信或不信的问题,只是……
怎么说呢?九娘苦笑,那些所谓的爱恨情仇,于她而言,从来都不算是什么。她这一生,似乎从来都找不到奋斗目标似的。小时候,九娘想的只是怎么离开孟家,离开下河村,给阿婆更好的生活。可是后来当她终于离开下河村的时候,却是那样不堪的局面。当自己终有一日回去寻阿婆的时候,阿婆却已离世。去找胡蝶,才知道胡蝶早在自己离开的那一年也一并失踪,之后的目的,便是一直在寻找胡蝶。当她和胡蝶重逢之后,却又一次迷茫了。
当初自己连一点的酒味都闻不得,那些什么想要成为绝世酿酒师的远大理想便从来没有萌发过。即便后来北胡的哑婆为自己医好了这晕酒之症,九娘也不曾想过成为玉娇娘那样的人。
而后,便是和姜女这说不清道不明的相处。明明曾经那么好的姐妹,也能在回到邺城之后那样对待自己。更加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姜女后来能够那样的改过自新,而自己……竟然也能放下那些事儿。
九娘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手腕,轻轻的叹了口气……
“九娘。”顾桦承看着九娘的动作,忍不住出声唤了一声。
九娘抬头看着顾桦承愣了一会儿,才笑了一下:“师父……”
顾桦承却猛地伸手将九娘锁进自己的怀里,微微叹息:“九娘,你当明白为师的心意。乖,喊我名字听听……”
“……”九娘沉默。
顾桦承也不急,只是抱着九娘静静地站在院子里,仿佛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