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孟有才的神情,九娘心里大约也猜到了这件事儿,应当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一些,不然,以顾桦承的脾气,也不会说出那样的一番话。
只是究竟是什么事儿,让扶桑如此暴怒,让顾桦承抬出胡蝶作比较,让孟有才能够接着打自己的脸。
九娘觉得,这件事儿,十分值得深思。
可孟有才的模样,却好像是铁了心要和九娘磨下去了似的。
九娘皱眉,转了一下头,目光触及到地上的那些酒液,心里又觉得绞了起来。瞪了孟有才一眼,九娘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心情同孟有才再说什么。叹了口气,九娘往顾桦承的书房走去。
可也不过就走出了几步的工夫,身后又是哗啦一声。
“我说你们还有完没完了?”九娘恨恨地转头去看,却只看到孟有才推开扶桑跑掉的背影。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额头,皱眉问扶桑:“师兄,到底是怎么了?”
“孟有才不是都说了自己来同你说吗,那就等着他自己来同你说吧,走吧去书房,我有事儿同你们说。”顾桦承看了扶桑一眼,自顾地做了决定。
扶桑动了动嘴,最终也只是应了顾桦承的提议,一声不吭地往书房走去。
九娘愣了片刻,不知道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才叹了口气看了会儿天,跟着顾桦承去了书房。
一进书房,顾桦承第一件事儿就是将姜女拽到身边,问她要过来九娘的那个瓶子,在九娘耷拉下嘴角还没开口之前,抢着说:“这个瓶子还是能够修起来的,为师不骗你,明日为师就去找辰王爷,请他王府中的工匠为你重新修补。只是这个口子摔得有些狠了,再修起来,同你之前的一定是有差别的。只是这些东西也是不能够挽回的。你莫要总是挂在心上,让自己饱受煎熬。”
九娘皱了皱眉,缓缓地点了点头。
顾桦承看着九娘应了这件事儿,便笑了一下:“九娘,因祸得福吧,你这一次酿的,为师觉得……其实比咱们拿回来的胡洛酒要好。”
九娘愣了一下,才有些不可置信地问:“师父的意思是说,我真的酿成啤酒了?”
“你啊,做什么这样着急就给这个定了名字。为师也不过是觉得味道很好。可是毕竟这瓶子里的酒液被撒了个干净,真正尝在嘴里的味道。谁也说不准。这两天你们不管手头上有什么事儿,也都放一放吧,先把这个在酿一遍……”说着,顾桦承猛地顿住,目光死死地放在那个碎了的青玉瓷瓶上,叹了口气,“如今这个瓶子碎掉了。咱们酿酒发酵只怕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也不能总是闲着,你们……”
“师父,明日您还有事儿。”九娘猛地想起来之前同哪个胡洛酒的老板商定的事儿,猛地喊了一声。
顾桦承拍着胸口有些惊魂未定地看了九娘一眼,笑了笑:“我知道,明日要帮着你去寻辰王爷,这有事儿求他,我还有些不大习惯呢。呵呵。指不定啊,明日又要被他灌个烂醉,这样好了,你们明日也不用等我吃饭了,自己安排就是了。”
“师父,不是这个……”九娘皱了皱眉,心里矛盾极了。
“哦?”顾桦承挑眉。
“那个卖胡洛酒的,师父还记不记得?”九娘咬了咬牙,还是先将人家的事儿提了上来。
顾桦承沉思片刻,便点了点头,“自然记得,怎么了?”
“人家明日说是要亲自来拜访师父。”九娘笑了笑,“那个人家送我那一壶酒,就是想让我给牵个线来着……”
“他知道你是我的徒弟?”顾桦承皱眉。
九娘继续讪讪地笑着:“自然是不知道的啊,知道还了得。”
“……”顾桦承抽了抽嘴角,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要不然明天我自己去找辰王爷吧,这个面子应当给师父不是?反正人家胡洛酒的老板也不知道我是谁,若是明儿就那么撞上了多不好啊。”九娘莫名的就觉得有些心虚。
姜女默默地看了九娘一眼,想了一会儿,主动请缨:“明日我陪着师姐一道去吧,辰王爷那儿我送酒送的多了,也多少熟悉一些不是?”
“那我也陪着师妹们一起去吧,我以前也是熟得很的。”扶桑看了姜女一眼,也跟上去凑热闹。
顾桦承抽了抽嘴角,瞪了他们一眼:“你们赶集啊。”沉默了一会儿,顾桦承又看了姜女和扶桑几眼,指了指姜女:“明日你陪你师姐一道去,扶桑你留下来陪我招呼客人。”
客人那两个字,还被顾桦承加重了语气,带着一些情绪似的。
扶桑没好气地点了点头,看了九娘一眼,好像还是想着把孟有才的事儿说一说,却被顾桦承推着出了门。
“师父,孟有才做的那些事儿你为什么不让我和师妹说?”一出门,扶桑就有些恨恨地甩开了顾桦承的手。
顾桦承摇头:“你觉得如果你师妹听了这些话,会是什么反应?”
“……”扶桑愣了一下,抿住嘴,不再吭声了。
会有什么后果?
不过就是在发一通火,和孟有才继续像从前一样,彼此之间就像拉磨似的,拖着罢了。
九娘说的在狠心的话,落在孟有才的耳朵上,也不过是不痛不痒的话罢了。孟有才只是铁了心的想要留在邺城,如今和九娘的关系这个样子,说到底还是他自己找事。若是想要缓和和九娘的关系,肯定少不了还要来俯首做低的模样。只是,这酒香也不是九娘说了算的,就算顾桦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