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叹气,将顾桦承的那些顾虑捡着孟春桃能明白的说了一遍,最后冷冷地看着孟春桃:“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和胡蝶回来,是看看阿婆和胡婶婶的。我们身后,没有跟来尾巴,你们若是想处理什么事儿,竟可以去做。还有,你最好问问三狗子,他们的到底拿了四方斋的什么东西,让人家这么穷追不舍。这么多年,我可从来没有这么艰难的出过邺城,就跟做贼似的。”
孟春桃嗫喏:“花儿,你回家了吗?”
“回家?我的家在邺城酒香,你说我回家了吗?”九娘依旧冷着脸,不肯承认下河村还有自己的家。
孟秋生看了看两个人叹了口气:“好了好了,你们也别计较这么多事儿了,花儿跟我回去看看我儿子,你不知道,我这个儿子啊,长得和壮子可真是像。人家都说外甥随舅舅,当真是没错的。”
谁知道这句话却让孟春桃变了脸色。
九娘皱眉:“你是担心你儿子随孟有才吗?孟有才不好吗?是家里唯一的一个儿子,有取了这么一个名字,我记得小时候,你可是很羡慕孟有才的名字的。怎么如今不羡慕了?”
“羡慕的不过是咱爹娘能提着半罐子腌菜去求一个教书先生给他取的名字罢了,如何就是孟有才那个人了,孟有才什么样的人,你不是也清楚吗?三狗子倒是不说实话,可是孟有才却是什么都告诉我了的。”孟春桃顿了顿,看了一眼周围虽然不多,却也不少的人,祈求似的看着孟秋生,“秋生姐,咱们能去你那儿说吗?”
孟秋生笑了笑:“着原本不就是要去我那儿说的?谁知道你们这是要磨蹭什么。”
四个人一道去了孟二牛家,秦氏一见到这架势,就愣了愣。怀里抱着的大约就是孟秋生的那个儿子。孟秋生拉着九娘过去和秦氏笑了笑:“娘,花儿来看看咱们。”
秦氏还要说什么,九娘却只是往秦氏手里塞了一片一叶子:“二婶,我有点事儿,您能先出去一下吗?”
秦氏脸色一白,点了点头,抱着孩子出去。
孟秋生皱眉:“你好好的给我娘银子做什么?”
“……一顺手。”九娘笑了笑。可是心底里,却当真是真的想要给秦氏银子的。
一旁孟春桃一直死死地盯着九娘看着。半晌叹了口气:“花儿,当初孟有才偷了你们酒香的钱跑回来的时候,你就应该找来,打断他的腿,也不会有后面这么多事儿。”
“哟,你这话我可听不明白了。敢情孟有才偷了我们家的钱,我们没打断他的腿,这还怪我们了?”九娘冷笑,“孟春桃你这是要好好的和我商量的样子吗?你分明就是来指责我的,可是么孟春桃你自己就不想想。不是你看不住三狗子,孟有才有胆子再去邺城吗?”
孟春桃愣了一下,点头:“三狗子我管不住,孟有才我也管不住,可是孟夏花你别太不要脸了!你勾搭上顾桦承那样的人。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了!顾桦承是你师父,你们师徒luàn_lún!你不知道,人家跟我打听你的夫家我都没脸说!”
“有没要你的脸,你爱怎么说怎么说!”九娘翻了个白眼。
孟秋生愣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似的,有些不敢相信似的问:“花儿,你那口子……是……是顾先生?”
“这么吃惊?”胡蝶奇怪,“诶,花儿,难不成咱俩都是这种不顾世俗的人,怎么我就没觉得你和顾桦承成亲了,有这么的难以理解呢?”
“你一个青楼女子,哪里懂得什么礼义廉耻!”孟春桃冷声。
胡蝶一愣,冷笑:“说的好像你就是好东西似的。”
“……”九娘无语,看着胡蝶和孟春桃正常只觉得一个头都变做两个大了。
孟秋生则是煞白着一张脸拽了拽九娘的袖子,轻声问道:“孟春桃说的都是真的?”
九娘看了孟秋生一眼,问道:“你觉得呢?”
“哎呀,这种事儿我怎么好说呀。”孟秋生摆了摆手,“可是花儿,这要是真的,正经算起来,可算是大伯娘的错啊。”
“是啊,是我们的错。”九娘叹了口气,好像一下子找到了解决问题的那根线似的,上前拉开两个人,抬手给了孟春桃一巴掌。
孟春桃捂着脸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九娘,半晌才一声冷笑:“你还真是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人!”
“你可别这么说我,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九娘笑了笑,“你也不是我胳膊肘往里拐该护着的人啊。”
“你!”孟春桃还想说什么,门外却哇的一声孩子哭声。
孟秋生变了变脸色,急急忙忙出去哄孩子了。
屋子里只剩下这三个人面面相觑。
半晌,九娘开口:“孟春桃你到底找我想要说什么的?”
孟春桃垂了垂眼,愣了一会儿,才十分沉重地叹了口气:“花儿,当初的那些事儿,姐姐愿意给你跪下认错,这一次,我只求你抱住三狗子的命。”
“四方斋的人似乎也没有说要了三狗子的命,你这上赶着把三狗子的命扔出来不要了,这是个什么意思?”九娘歪了歪头,看着孟春桃一脸的不理解。
“孟有才说……三狗子把,把那个什么四方斋的骨子给偷出来了。”孟春桃叹了口气。
“……”九娘抽了抽嘴角,似乎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似的,登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好在胡蝶见过世面,问了一句:“你是说人家四方斋吃饭的东西给偷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