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女终于忍不住吼了一声:“师兄说的没错!北胡的那个人不过是个死人罢了!师父,难道你要看着师姐死了,你才会想到师姐吗?”
“你说什么?”顾桦承有些呆滞似的,愣愣地转身,看到倚在酒香门口的九娘时,猛地变了脸色。
他几步冲到九娘面前,有些发抖地将九娘抱了起来,转身瞪着扶桑:“去请大夫,快去请大夫!”
九娘此时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了,只是觉得周围乱糟糟的,忍不住皱眉道:“好吵。”
顾桦承立马低头看着怀里的九娘,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嗓音,不让自己发抖,极尽温柔地哄着:“乖,不吵了,咱们回家去睡好不好?”
“嗯。”九娘有些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将头靠在了顾桦承身上。
顾桦承低头,触到九娘额头一片滚烫。
顾桦承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害怕起来,这是一种从来不曾有过的情绪。顾桦承看着九娘,终于明白,怀里的这个女子,才是自己心底最大的牵绊。
那个人……终究不过是个死人罢了。
顾桦承闭目,掩去了眼中的一片波涛。
其实他明白九娘的顾虑,明白九娘的心情。如今再回想起当年在北胡的场景,顾桦承如今都不敢想象,那时候的九娘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听着自己追忆着过去的那种容颜。
纵然那时候的九娘,还没有这样的心思。
可是如今呢?
如今若是在回想起来呢?
顾桦承皱着眉头看着九娘,只觉得无比的心痛。
姜女在一旁提醒着顾桦承, 这才算是没有忘了将九娘好生地安置在床上。
顾桦承皱眉:“扶桑怎么还没回来?”
姜女愣了愣,低下头回答:“师父,师兄才走了还不到一刻钟。”
“是吗?”顾桦承叹了口气,又皱起眉头来,“外面怎么那么乱,你就不能出去管一管?”
姜女愣愣地抬头看了顾桦承一眼,又立马低下头去了。
外面,早就没有动静了啊。
九娘晕过去不久,玉娇娘就带着人将酒香外面的人都赶走了。如今就连玉娇娘和苏荷都守在院子里,除了孟有才喝曹氏还没有离去以外,哪里就乱了?
只是看着顾桦承的神情,姜女想要说的那些话,尽数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姜女叹了口气,转身出门,将九娘和顾桦承留在房间。
院子里候着的玉娇娘急忙迎了上来,压低了嗓子问道:“怎么回事儿?怎么我们才刚过来你们这儿就闹得这么大动静?不是说师兄和九娘出去散心了吗?这散心怎么就……”
“玉老板还没有听说吗?”姜女游戏压抑地扬了扬眉。
“嗯?”玉娇娘皱眉。
姜女看着玉娇娘当真是一副不知情的模样,终于叹了口气:“胡大来说了一些北胡的事儿。”
“是……雅尔?”玉娇娘低呼一声。
姜女皱眉:“雅尔?那个女子叫做雅尔?那个孤单的死去,只有一座孤坟的女子叫做雅尔?难道……哑婆其实不是哑婆,而是雅婆?”
“你在说什么?”玉娇娘皱了皱眉,没能听明白姜女念念叨叨了一些什么。
姜女愣了一会儿,摆手笑了笑:“没什么,只是突然之间明白了一些事儿,觉得很伤感。”
“伤感?”玉娇娘冷笑,“这有什么伤感的,都是命数罢了。当初若是师兄早一点……呵,如今想来,若是师兄真的早一点又有什么用处呢?雅尔姑娘,听说是难产而亡啊。分明负了他,却让他情深不悔。如今的九娘,若是下一个雅尔……”
“玉老板!”姜女忍不住颦眉,瞪了玉娇娘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