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酒商在两国酿酒师比试的当口,不是观察邺城的风土人情,亦不是琢磨酿酒是选用何种泉水,用哪种酒曲,反而是先来寻花问柳。即便是说心态好,却终究有失脸面。
九娘说的那人,正是晋国皇室杜姓酿酒师杜仲,虽然不能说是名声最为显赫的人,却好歹是晋帝身边的人。晋国和越国虽然不过一水相隔,酿酒师的地位却有着天壤之别。
在越国,酿酒师一类诸如顾桦承,那自然是走到哪儿都是又一群的崇拜者追随者。即便是女子,像如玉娇娘这样的人,也是又一群男性追随者。
可是在晋国,士农工商,酿酒师不过就是个占了商字的最低级的人罢了。
胡大这样的人,其实比起杜仲,已经好了许多。
胡大离着北胡很近,北胡的人骨子里头还是尊崇酿酒师的,对于胡大也是用着对待酿酒师的规格对待。可是杜仲则不一样,他在皇室之中,且不说事事小心翼翼,这个身份,就已经是十分尴尬。
对于大越国尚酒之事,真真的是百闻不如一见。
他来到邺城遇见的第一个人,不是胡大,而是结绿。
身姿曼妙美艳无双的结绿。
仿佛早就知道了杜仲的落脚之地,结绿早早地等在杜仲的房间,在杜仲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结绿就已经堵住了杜仲的嘴,浅笑嫣然:“杜老板,小女子这儿又一桩买卖,不知道杜老板有没有兴趣?”
杜仲早就被结绿的笑容晃了晃神,自然是忙不迭地点着头应了下来。
而胡大他们,早就接到密令一切都听从杜仲的,四方斋也一直在等着这个机会。
等着这个,可以荣归故里的机会。
只是可惜……
九娘并非是洞察了先机,只是女子,为母则刚。即便……那个孩子无缘与他们相见。
最初的怀疑,只是曹氏的突然出现。
九娘可以将这件事情归结为自己点背。终究逃不脱他们之间的所谓血缘。
可是后来,孟有才却没有死皮赖脸地住在酒香。
那时候的孟有才按理说应当是身无分文了才是,却还是可以有住的地方,那时候九娘只是想着,也许邺城里,孟有才有几个臭味相投的友人。
可是紧接着,胡大又来说北胡的事儿。
一桩桩一件件都似乎是针对着九娘一个人,九娘终于察觉不对。
也许,是一个女人的天性吧。
再出了这么多事儿之后,玉娇娘和苏荷来了不止一次两次。唯有结绿。从不曾出现。
也唯有结绿。对顾桦承始终不肯死心。
后来,胡蝶和九娘去寻过一次孟有才,那时候九娘曾经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不明显,却很显然是经常在一起才会沾惹上的气味。
就是那时候。九娘才真真正正地怀疑到了结绿身上。
结绿冷笑:“你也未免太把顾桦承当回事儿了,他在你眼里是个宝贝,在我这儿,如今可是一文不值。”
“既然是一文不值的,你做这些事儿,又有什么意思呢?”胡蝶挑眉看着结绿,“你是什么人,你我都清楚,你的这些手段。你以为,我会看在眼里吗?”
结绿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胡蝶一番,轻笑:“你说的对,也许真的跟你斗起来,我比不上你。可是……我的对手不是你。”
“你的对手是我?”九娘歪着头看了结绿一眼。
结绿有些高傲地昂了昂头,对九娘的问题不置可否。
九娘轻笑:“你也真看得起自己。”
“你如今自然觉得自己是个胜利者,我们都是输了的,可是九娘,你真的觉得顾桦承就是爱你的吗?你不过就是一个替身罢了,若不是当年……”
“这么一个梗被你说了这么多年,你不腻吗?”九娘忍不住打断了结绿的话,歪着头看着结绿。
结绿愣了一下,旋即勾出一抹冷笑:“我就不信你毫不介意!”
九娘皱眉,往一旁看了一眼,微微叹了口气:“若是丝毫不介意自然是假的,可是……如果活着的人天天勾心斗角的也就算了,还要和死了的人再斗,那不得气死自己?我这个人,一向没有什么优点,却只有一点,对于过去的事儿,从来就不会死咬着不放。结绿,你不是不放过我,你只是不放过你自己。”
“花儿,有动静了。”胡蝶皱眉,往九娘身边凑了凑低声念叨了一句。
九娘抬头看了一眼,旋即点头。
结绿却仿佛被九娘这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激怒,指着九娘就吼了起来:“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教训我?你什么都不懂,我爱顾桦承,我爱了多少年!凭什么,凭什么你哪里都不好却能够嫁给他?不就是这一张脸?不就是这一张像极了北胡的那个什么尔雅的这张脸!你们都是通通都是!还有师父,也是个没出息的,既然爱了,为什么不坚持下去?当初能对我做哪些狠心的事儿,怎么如今就不能够了呢?呵,说什么和你缓和关系,我看,也不过就是犯贱,也不过就是为了更加靠近顾桦承一步罢了。”
九娘点头:“说实话,你倒不如从玉娇娘这儿下手,因为一开始的时候,我的确觉得玉娇娘没安好心的。”
结绿皱眉:“是吗?如今倒是我选择错了方向了?好,下一次,我一定记得。”
“下一次?你还觉得你还有下一次?”胡蝶挑眉冷笑。
结绿皱眉:“呵,胡蝶,男人都是犯jian的……”
胡蝶和九娘没有说什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