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酒之国。
孟夏花的确是第一次听到,当下便觉得好奇得很。
“胡蝶你知道吗?”孟夏花拽了拽胡蝶的衣袖小心地问她。
胡蝶眨了眨眼睛,笑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如问问……”
“花儿。”冷飕飕的一句话,让孟夏花身边的胡蝶忍不住打了个颤。
“花儿,好像是你姐姐。”胡蝶贴近孟夏花的耳朵小声说。
孟夏花点了点头,做出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来,嗫喏:“姐姐……”
“花儿,你洗的衣服呢?”孟春桃眯着眼睛一步一步向孟夏花靠近。
按照孟春桃一惯的行为,下一步,孟春桃就要过来扭着孟夏花的耳朵,一不小心把她推进水里了。也多亏了孟春桃这种“好习惯”养成了孟夏花的好体质,落水轻易不会染风寒。可是若是落水的人不是孟夏花就说不好了呢。
孟夏花眼角微微一闪,微不可察的往河岸便挪了一步,脸上还是一副怯怯的样子:“姐姐,花儿知道错了,花儿马上就洗完了……”
“马上?”孟春桃扯了扯嘴角,上前一步就要扯住孟夏花。
孟夏花似乎很害怕似的,可是却也不躲避。
眼看着孟春桃就要推到孟夏花身上了,胡蝶忍不住“呀”了一声。
可是落下水的却是孟春桃……
“诶?”胡蝶有些诧异地眨了眨眼。
掉进河里的孟春桃伸胳膊踢腿的大声喊了起来:“孟夏花你这个小贱人,有本事你别再让我看见你……”
“孟夏花,你快把我拉上去!”
“花儿,花儿,你快把姐姐拉上去。花儿……”
说到最后,孟春桃的嗓子都变了音。
孟夏花瑟瑟发抖地蹲在河边,伸出手去,可是伸了好几次都没有够到孟春桃。孟夏花脸上都带了泪,嘴里喊着:“姐姐,姐姐,你把手伸过来一点啊……”
胡蝶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帮忙。她一点也不喜欢孟春桃,非但是因为孟春桃总是欺负孟夏花,还因为孟春桃每次走过他们家门的时候都会啐上一句:“呸,晦气的寡妇。”
胡蝶想了半天,最终只是垂着眼,转到了一边去。
始终在一旁看着她们的扶桑有些担忧地问他师父:“师父他们这样不会出事吗?”
“不会。”那人淡淡地回答,“那河水最多只到那个小姑娘的腰。”
这句话声音说的不大不小,刚好那边的三个人都能听到。胡蝶诧异地转过身去,就见孟春桃停下了挣扎,慢慢地直起身来。那河水果然不深不浅刚好到孟春桃的腰。
胡蝶刚替孟夏花舒了一口气,正打算同孟春桃好好说说,别让孟春桃回家告状的时候,却突然指着孟春桃说不出话来。
孟夏花正懊恼,突然觉得胡蝶有些不对劲,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禁不住愣了一下。
难怪,孟春桃这样的讨厌自己的脸,难怪每一次,孟春桃最针对的都是孟夏花的这一张脸。孟夏花看过水里自己的长相,算不得上好看,甚至连清秀都算不上。可是孟春桃盯着自己的时候却总是一副嫉妒的模样。
原来是因为她的额头上,有着一块鹅卵石似的胎记。暗红色的爬在她的右额。往日里孟春桃总是用厚重的头发遮的严严实实。这一次落入水中,头发都贴在了一边,那块胎记便张扬的露在了众人眼前。
孟春桃爬上岸后,发觉他们看着自己的目光都有些奇怪,突然一下子捂住额头,转身就跑了。
孟夏花看着孟春桃的背影,微微皱眉,这次回家只怕又要挨打了。
“花儿,你姐姐原来长成那个模样啊。”胡蝶也凑了过来,看了看夏花又叹了口气:“要不然一会儿去我家吧,你看看春桃那个样子,她回去肯定会添油加醋的跟你爹娘告状的,你回家……会挨打的吧?”
看,连胡蝶都知道她回家一定会挨打了。要是能不回去,她还真的不想回去。看了一眼那还没有动过的衣服,孟夏花叹了口气:“胡蝶,我肯定是得回家的,不然只怕以后挨打的更严重。胡蝶,我能求你件事儿吗?”
胡蝶愣了一下,点着孟夏花的脑袋:“你跟我还用什么求字啊,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吧。”
孟夏花转了转眼珠,拉着胡蝶的手有些撒娇的意味;“胡蝶,我会想办法不让我爹娘打我的,但是他们可能就会把我关在柴房里了。今儿也估摸着吃不上饭了,你能不能晚上偷偷地给我送个窝头?”
“花儿,你放心吧,我知道你们家柴房那儿有个洞,等天一黑我就去给你送。”胡蝶眨了眨眼,有疑惑道:“可是万一你没有被关进柴房呢?你阿婆不是挺疼你的吗?”
孟夏花神色一黯,阿婆是很疼花儿没错,可是……孟大牛家做主的是她那黑心的娘曹氏,她阿婆每天能吃饱饭,孟夏花都觉得很满足了。为她求情,只怕是只会让曹氏对阿婆心里存了怨愤。
晚上还得想法子不要让阿婆给自己求情才是,孟夏花叹了口气,开始蹲在河边洗起了衣服。胡蝶看着孟夏花摇了摇头,也过去和她一起洗了起来。
她们并没有发觉,她们一开始觉得奇怪的那个人一直在她们身后看着她们。
扶桑也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师父站在这儿,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两个不受家里待见的小姑娘有什么稀奇的?大越国重男轻女又不是一年两年了,女孩子当奴役使的多得是,师父怎么就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