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扶桑把车厢下面的暗格里都摆满了酒之后,九娘还是一声不吭地捂着鼻子,站的离得远远的。顾桦承眯着眼睛,嘴角噙着笑意慢悠悠地坐在马车上,悠哉哉地晃着两条腿。
扶桑奇怪:“师父你们在干嘛?”
“你师妹打算跟着咱们马车跑呢。”顾桦承冲着扶桑笑了笑,嘴角扬的愈发厉害起来。
九娘偷偷瞪了顾桦承一眼,捂着鼻子别过脸去。
扶桑挠了挠头,一脸认真地问:“为什么要跟着咱们马车跑啊?”
“你去问问你师妹啊。”顾桦承冲着扶桑使眼色。
扶桑狐疑地看了顾桦承一眼,又看了九娘一眼,转身跑到九娘身边,拍了拍九娘的肩膀:“师妹,怎么了?”
九娘皱着眉头看了扶桑一眼,嘴唇撅得老高:“师兄你干嘛放上那么多的酒啊!这样子,我还怎么敢上去啊?”
“……”扶桑脸色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扭头看了顾桦承一眼,顾桦承正憋着脑袋一抽一抽笑的欢实。扶桑瞬间对九娘抱了浓浓的同情之心,忍着笑意,扶桑拉了拉九娘,同九娘耳语:“师父没告诉你咱们车厢和暗格之间,做的很好吗?”
“什么做得很好?”九娘疑惑地看了扶桑一眼。
扶桑抿了抿嘴,拉了拉九娘,低声道:“师妹啊,你才来其实还是不了解咱们师父,咱们师父那个人啊,坏心眼多着呢!师妹,走吧,上车吧,我保证你闻不见酒味的。师妹你也是没脑子,要是咱们的酒味那么容易散出来,沿路被人劫了怎么办?”
九娘扭扭捏捏地跟着扶桑走到了车边,顾桦承揉着肚子看了九娘一眼。
“怎么?不是不上来吗?”顾桦承冷下脸来看着九娘。
九娘淡定地冲着顾桦承眨了眨眼:“师父大人说笑了,这么远的路,九娘怎么好一直跑着呢?”一边说着,九娘一边小心翼翼的把手透出一条缝来,嗅了嗅。
“属狗的吧?”顾桦承皱眉,使劲忍着笑意。
九娘咧咧嘴:“属蛇。”
说完,九娘便扶了扶桑的肩膀一下,上了马车,故意从顾桦承脚上踩了过去。
“嗷——”
顾桦承叫唤一声,恨恨地瞪了九娘一眼。
九娘眨眨眼,问道:“师父叫唤什么?莫不是属狼的?”
“生肖里没有狼!”顾桦承伸手揉了揉额头。
九娘摊手:“开个玩笑随口说说嘛。”
“为师也是随便开个玩笑啊,你至于这么往心里去吗?”
九娘点头:“至于。”
“……”
“师父?师妹似乎生气了,要不要你哄哄她?”扶桑看了一眼扭头钻到车厢里面,靠着车厢一声不吭的九娘,凑到顾桦承面前问了一句。
顾桦承扭头看了一眼,笑道:“我哄她,你来赶车?”
“……师父这种小事儿怎么能让您费心呢?我去,我去。”扶桑嘿嘿笑着往车厢里钻。
顾桦承轻笑一声,跳下马车转了一圈,检查了一遍这才又回去坐到了车厢外面,抽了一鞭子,伴着朦胧的夜色出了邺城。
邺城城门角落里,玉娇娘的面容隐在黑暗中,看的并不分明。可是顾桦承却似乎看见了似的,冷冷地冲着那个方向瞥了一眼。玉娇娘眉头紧皱,身边有人轻轻拉了拉她的衣摆,玉娇娘这次收敛了面容,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出了城,九娘便掀开一旁的帘子,歪了歪头问扶桑:“师兄,咱们这是去哪儿?”
扶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道:“睡一觉起来就知道了,这黑灯瞎火的谁知道上哪儿。”
“师父也不知道吗?”九娘扬了扬眉。
“师父向来是喜欢那边往那边赶车,你爱问问他去。”扶桑又打了个哈欠,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九娘看了扶桑几眼,笑着摇了摇头,掀开车帘坐到了顾桦承身边。
顾桦承瞥了她一眼,笑道:“没事儿了?”
“什么事儿?”九娘眨了眨眼,笑道,“师父不会以为我还为出发前那事儿生气吧?”
“你都气的踩了我一脚,还能不气了?”顾桦承轻笑。
九娘被顾桦承说的不好意思,尴尬地笑了两声,九娘便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试探道:“师父,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不知道。”
“啊?”不知道?就这么随心所欲漫无目的的走?这也太先进了吧?
顾桦承笑着看了九娘一眼,道:“夜深霜重的,你跑出来做什么?快些进去歇着吧,明天一早,咱们就能吃点东西了。”
“那师父不休息吗?”九娘抱住自己的双腿,歪着头看着顾桦承。
“等明日,找个好一点的落脚点了,为师在休息也不迟。”
看着顾桦承的侧脸,九娘突然笑了一声,转身回到了车厢里。扶桑已经枕着一个包袱睡得十分自在的模样,九娘担心扶桑这么个睡法会染上风寒,便从顾桦承的包袱里找了一件衣服给扶桑披上。又转身从自己的包袱里找了一间衣服盖在自己身上,靠在车厢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大约真的是累了,九娘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可也不过就是睡了一会儿工夫,就感到有人在喊自己。
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扶桑那张笑嘻嘻的脸便出现在眼前。
“师妹,快些起来,我带你去摘果子。”
“嗯?摘果子?”九娘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跟着扶桑跳下了马车,便看到顾桦承在不远处不知道收拾着什么东西。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