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先……”丁原木讷的看着眼前为他挡下长剑的吕布,有些说不出话来。
“为何要救某家?”言语间,再没有这些年强撑着装作文士所积攒的高傲,声音透出一股死意。
“丁使君怎么说也算得上吕某的故人,吕某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丁使君死于非命?”吕布随意的说道。丁原这个人,谈不上能臣,但也算不得奸臣,至多只是个在官路上跌打滚爬的寒门武夫罢了。吕布虽然对他不喜,但也谈不上有多少恨意。
“哦?”
“如今并州百废待兴,许多事情杂乱无序。不知丁使君有没有兴趣再回并州?”吕布这样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遍观整个大汉,有威望做一州之首的除了当朝名士便是门阀支柱,亦或是皇室贵胃,只有一个丁原算得上根基不深,相比较容易控制一些。虽说王允王子师也可以考虑,但是王家世处并州,势力太大,吕布难免有些不放心。
丁原原以为,再见之日吕布会有所刁难。哪怕不饿言相向也会形同路人。毕竟丁原在任时虽然无有大过,但是为了站稳脚跟,把持军权,也对吕布有些不地道,尤其是何进相召的时候和吕布几乎反目成仇。
在他看来,吕布或许真有才华,但不免武夫心性,如今势力大涨,就算不目中无人,也会有仇必报。
怎么还会让自己再去并州?
丁原心里面暗自猜测,对吕布却是再无埋怨。
“并州州牧岂是汝等可以私自妄议的……”一旁的袁术突然开口,脸上露出嘲讽笑容。
“你也不过是一介武夫,得了个度辽将军的位子,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人物?”
“袁公路!你什么意思?”丁原刚刚对吕布升起了好感,连忙开口帮衬。
但很明显的是,袁术根本不给他面子。其实,想想也是,丁原不过借着何进才发迹,怎么会被袁术这“四世三公”袁家出身的世家子弟放在眼里?
吕布诧异的看着袁术,突然笑了。这就是那袁家的二公子么?果然沉不住气。
“董仲颖刚才谈的便是并州牧这事,这位兄台刚才没有跳出来,眼下可是觉得吕某软弱可欺么?”
“董太尉征战沙场多年,位高权重,更是辅助幼帝,如今乃是当朝重臣,自然有资格,偏是你这小子如何敢参与政事?莫非就以为造出了几张废纸,便可以为祸天下了?”袁家新投董卓不久,虽然袁术心里对董卓也不怎么尊敬,但是当面也要称赞几句。至于吕布虽然风头正盛,但和袁家仇怨不小,袁术自然语气里满是蔑视。
“袁将军说的是,眼下自然要董公拿主意,待明日也好上呈陛下,让陛下下旨!”一个年青文士也站了出来,先对袁术点了点头,随即说出这番话。
“这是司隶京兆尹金家的公子,其父金元休颇负盛名,奈何……”吕布身旁的卢植向吕布介绍了一下,嘴里说不出的苦涩,大汉文士也都开始不分是非了么?
“某家认为扈瑁适合坐那并州牧之位,诸君以为然否?”董卓看着眼前的翩翩舞女,心情已经好了大半,听闻袁术带头推崇自己,脸上的笑意又绽放了开来。
“扈瑁乃是豫州颍川人,和袁家的关系不清不楚,多半是袁家和董卓定下对付奉先的计策。”卢植依旧小声地对吕布解说着。
“大汉天威何在?这并州牧一职何时成了我等臣子可以定下的了?”一个年逾古稀的精瘦老者似乎看不下去,呵斥了起来。
“你……”董卓似乎对这老头也有些忌惮,张嘴半天却吐不出骂语。
“这是赵岐,赵邠卿,乃是三朝元老,汉室忠臣,论朝中声望不在蔡邕那老头之下,只是为人严厉,不善于钻营。奉先若是有暇,可以结交一番,这位可是对奉先的书籍很感兴趣!”卢植依然给吕布介绍着。
“赵老先生不在家养老,怎的还来参加此等聚会?”袁术似乎和赵岐对不上眼,不顾赵岐年迈为尊,开口就是讽刺。赵岐曾在去敦煌赴任的途中遭人打劫,其后便无官职在身,一时沦为官宦子弟口中的笑柄。天可怜见,赵岐闻名天下的时候,这些世家子或许还未脱得娘胎。由此也可以看出,东汉末高官子弟的教养真还不见得高到哪去。
“袁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唉,大汉之不幸!”赵岐叹息一声,不再言语,转身离去,其间看了一眼在座的吕布,神色中闪过一丝失望。
对于赵岐满含蔑视的言语,袁术自然不甘于受辱,但是赵岐根本没给他留下机会,让袁术有种一拳击到空出的难受感觉。
眼下因为赵岐一句话,再谈论并州牧这个话题,自然有些不适合,哪怕袁术一向目中无人,也不好公然越权。毕竟这个是私底下讨论没什么,但是真有人捅破了窗户纸,倒也算得上目无天子。
“并州牧的事暂且不说,只是不知咱们这位吕度辽,无诏入京,擅离职守又是为了什么?听说此来还带了大群兵马,莫不是想要造反不成?”憋屈的袁术又把怒火发到了吕布身上。至于袁隗的告诫,早已被袁术抛到脑后,让董卓来做出头鸟的打算也不得不作废。
“哦?莫不是天子下诏也要向你这位后将军通报一声么?”吕布此时才发现屈居于末座的荀彧,见他微不可查的做了个一手指天的动作,吕布莞尔一笑,不再顾及袁术的指责。
“荀爽,果然是荀爽,连天子的诏书都能弄到,尤其是在董卓当政的今天,还能不知不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