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府。
杨彪的侄子杨云的脸肿的好像馒头,低着头,眼中闪过一抹恨色。
杨家嫡公子杨修好像没事儿人一样坐在旁边,左顾右盼,全不理睬杨云的模样。
身着青色文士服的杨彪,则是一脸愠怒,看着杨云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要生吞活剥杨云的表情。只是当眸光从杨修身上扫过的一刹那,不经意的流露出浓浓的失望。但旋即,他又恢复到原先的森冷。
“我曾多次警告过你不要想着去谋算那袁家,袁家岂是尔等酒囊饭袋所能沾染的?那吕布死了也就罢了,大不了再多忍董卓几年,可那吕布没死,清查之下,你那点小计俩肯定会被袁家的老狐狸捅出,哪怕袁家是首恶,杨家也会被记恨上,你可知道你这样做乃是给咱家带来生死大仇!”杨彪似乎对杨云怂恿袁术刺杀吕布一事非常反感。
“我……”
“住嘴,你还要强辩不成?”
杨彪大怒,
一股淡淡的杀气,从他那并不算魁梧的身体中散发出来,令杨云顿时闭上了嘴巴。可心里的委屈,却不知道该向谁人诉说。眼前这杨彪虽然看着如同忠厚长者,可杨家的嫡系都知道这位可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哪怕杨云的父亲是杨彪的嫡亲大哥,杨云也不敢对这位叔父有任何的顶撞。
杨云知道,这位叔父当年可是能和白波黄巾的头领一起喝酒的人物,发起狠来谁也拦不住。
“侄儿知错。”杨云咬牙认罪。
“这件事就这样吧,那吕布能活着回去,就说明他运道正旺。这时候对付他,并不是最佳时机。再加上董卓在侧,吕布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到是董卓需要好好谋划,免得被袁隗那老儿给阴了。云儿,而今正是关键之时,切不可再闹出事情来,以免打草惊蛇,你可明白我的意思?”杨彪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却盯着杨修。
杨修嘴角抽搐了一下,哪能还不明白父亲的意思。
“孩儿会看着点云哥的!”
杨云心里大怒,却不敢表现出来。
他也知道,杨彪其实是借他的名义,来警告杨修。
可这代人受过的滋味,实在是太不舒服。这次和袁术接触,乃是听了杨修的话,不然他才不屑去巴结袁术那个目中无人的家伙。
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杨修是杨彪的独子,他不过是杨彪早已故去了的大哥的遗腹子!
真论起来,在杨府的地位如同下人一般。
从这一点而言,如同代主受过一般,即便是满腔的怨念和恨意,也只能强行压在心底。
吕布!自从这个名叫吕布的出现之后,似乎所有的风头都被他占去了,不管是造纸印刷,还是大败白波黄巾,吕布都和杨家隐隐结下了仇怨,虽然这些都不能宣之与众,可杨家的人对吕布已经恨之深深了、
杨云心中暗自咒骂,把一腔的怒气,转移到吕布身上。
且看你能得意多久……
笃笃笃!
房门被人叩响。
杨彪眉头一蹙,起身走过去,把房门拉开。
“二爷,出事了!”
“什么事?”
杨彪连忙走出去,和来人低声交谈。
“云哥,这次委屈你了,我定会记在心里。”这时杨修也连忙起身走到杨云身边低声说道。
两人正说着话,杨彪又回来了。
只是看他的脸色非常不好,甚至有些忧心忡忡。
“叔父,发生何事?”杨云急忙上前问道。
“董卓死了!”杨彪的眉头紧蹙,似乎有点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啊?”
杨修和杨云同时蹦了起来。
”他怎么会死?”杨修此刻再难平静,仍显稚嫩的脸上写满了惊讶。
“在袁府遭受了刺杀!”杨彪的脑袋有点转不过来,董卓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就死了?妄他处心积虑的谋划了这么久,却全然没有想到董卓会突然被刺杀,毕竟董卓大军在手,又惜身爱命,从不孤身出门,怎么会有被刺杀的机会呢?
“肯定是袁公路那个愣头青吧?”杨云此时并不觉得忧虑,反而差点拍手称快起来。
袁家和董卓都不讨喜,如今两虎相争,自然是杨家的机会来了。
“叔父,既然如此,何不现在动手,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杨云略微有些激动,若是董卓和袁家一起消亡,那么他这个杨家的三号人物,自然也是水涨船高,和此时不可同日而语。
“休要胡言乱语,刚得到消息,李儒已经往各处派兵,现下整个洛阳都是董卓的兵马,说不定在找不到凶手的情况下,会拿整个洛阳城出气,而杨家家大业大,很可能被怀疑,哪怕是没人怀疑,董卓一死,西凉军动乱之下干出些强抢劫掠的事很正常,你们难道忘了弘农老家遭抢的事了么?若真有大批乱兵前来,凭我们这点家奴自保都难,现在拉出去能顶什么用?”杨彪如同看白痴一样,瞪了杨云一眼。
“不是袁家?”杨修闻言一愣。
“袁隗那老狐狸又不是白痴,敢在自己府上刺杀董卓?这次袁老头是被人给阴了!具体情况还没传来,如今袁家已是血流成河,今日去袁府的人全都消失不见了。”杨彪说到此处,心里难免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
“哪怕权势再高,也怕没脑子的武人啊!若真是不顾一切,世家再强也不过是只有被屠戮的份。”这也是他曾经在先父还在时包庇白波黄巾的原因,因为他早就在黄巾之乱为祸天下的时候就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