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已经办妥了!”一名手持大盘刀,身高八尺有余,浑身杀气逼人的将领,脸色有些不快的对着一个文士说道。
“辛苦汉升了,没什么疏漏吧?”被称作主公的文士脸上一喜,仍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这文士身姿俊秀,颌下三缕长髯,神情中略有些阴狠。
“八百士卒,俱身着颍川郡兵衣甲,已经屠戮了十余个村庄,希望会被吕布早些发现吧……”手持大盘刀的人赫然就是黄忠黄汉升。
那被称做主公的自然就是皇叔刘表刘景升了。
吕布遇到的屠杀村庄事件,竟然是刘表的手段……
刘表听到黄忠的回答,大笑一声,让其退下,却丝毫没顾忌黄忠眉目中表现出的种种不满。
黄忠刚刚退走,刘表便把随行的几位心腹给召集到了帐中。
去年春,原荆州刺史王睿在与孙坚的攻伐中被不幸惨被流矢射死。刚刚进京,勉强掌握了大权的董卓为了拉拢名气颇大的皇室后裔刘表,以天子的名义加封刘表为荆州刺史,持节总督荆襄九郡军政。
刘表在接到任命之后表现出了不负其名头的政治才能,单枪匹马入荆襄,初一入襄阳,就得蔡、蒯等两大豪门的支持,奠定了自己在荆州的首脑地位。
为了巩固政权,刘表先拉拢蒯氏兄弟,再娶蔡瑁妹妹蔡氏为妻,算是和荆州的世家大族和气连枝,政权牢牢在握。又将出身江夏豪族的黄祖擢升为江夏太守,提拔黄忠、文聘为将,接着把外甥张允、侄子刘磐分别投送到水步两军,军权亦是逐渐到手。没用一年,便将整个荆州的军政大权控制在了手中。在其他人还为了一纸诏命而争的头破血流之时,刘表已经轻松掌控了一州之地,麾下拥有五万甲兵,成为了屈指可数的实权人物。
这个时期的刘表并不像暮年那般毫的守土之犬,而是长袖善舞,胸有城府,甚至对洛阳那张高高在上的龙椅也不无想法。
在接到了讨伐刘焉的檄文之后,身为皇室后裔的刘表本应该一马当先,为重振汉室河山而倾尽全力才对,但出人意料的是地盘最大、兵力最雄厚、还和刘焉有不小仇怨的刘表竟然并未前去会盟。
刘表虽然公开声称讨伐刘焉,却没往正面的豫州战场派出一兵一卒,甚至是关中背后的汉中,刘表也没有一丝要攻打的意思。只不过是领了大队人马北上洛水,与樊稠的军队玩起了隔河相望。
所谓的全力支持各路联军,不过就是挂了个虚名,甚至和豫州接壤的南阳郡都没送出一石粮草。
实际上不过是坐山观虎斗罢了,甚至不但没和敌人刘焉交手,反倒狠狠捅了邻居孔伷一刀子。
“主公,这一手驱虎吞狼之计算不上高明……如此为之免不了打草惊蛇……”却是兵曹从事王威进了刘表的军帐便对屠杀百姓的行为发下了不满之言。
“主公乱杀平民之举,也寒了将士之心……”暂任护军中郎将的刘磐也颇为不甘的说道。
“些许乱民而已,没甚大不了的,至于这计策,还是让子柔说一下吧。”刘表先是瞪了一眼从子刘磐,这位侄子虽然才华不错,可惜就是多了股武人的血勇,让刘表有些爱恨交加。随后眼中神光闪烁,看向了一旁的主薄蒯良。
“关东会盟,气势滔天,虽然有不少人抱着浑水摸鱼的想法,但有吕布带头,站住大义的名分,还真有可能一举成功。”
“我等若是真心会盟,得胜几乎是指日可待,就凭刘焉与貌合神离的西凉军,根本抵挡不住如此大军……”
“那为何还要多此一举?趁他们大战之时,我等直接强度洛水,直接拿下洛阳岂不是更好?”王威却是直接打断了蒯良的话,质问道。
在他看来,这一手嫁祸的卑劣把戏,根本瞒不过众人,只要抓住几个俘虏严刑拷打下一问便知,即使那些人都不是荆州本部人马,也总有几个知情的。万一事发,刘表马上成为众矢之的,甚至有可能从此万劫不复。
“主公若是只愿为一州之主,参与会盟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蒯良说到这,刘表的眼神霎时锐利起来。
“若是主公志在天下……那么关东军和刘焉两败俱伤才是正途……”蒯良说到这里,语气一顿,手抚胡须,双目微闭,陷入了沉思状,显然是给众人开口的机会。
蒯良话音一落,刘表便干咳了一声,其身后的外甥张允立刻就握紧了手中大刀。话说到这份上,意图算是很明显了,刘表显然打算借这个外出的机会,再度排除一下异己,只留下真正的心腹。
一时间,不仅仅只是蒯良,在场的所有人都一起陷入了沉思,在心里悄悄揣测刘表的意思。
“主公……”却是年轻小将文聘开了口。
“怎么?”刘表冲张允做了个手势,开口问道。
“若是主公想君临天下,就更不该行此险计,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一日这事情会真相大白,到那时民心不稳,诸侯窥视,主公当如何自处?”文聘接着说道。
听完文聘所言,暗握刀柄的张允松了口气,悄悄地抹出了什么不敬的话语,张允还真没本事拿下这武艺超出自己许多的新晋小将。
不得不说,荆州是世族的天下,对皇室的忠诚还真不高,蒯良已经近乎把刘表的不臣之心公之于众,都没有一人出来维护天子的威严。
“并州吕布其人是真正的英雄……英雄自然容不得如此惨绝人寰之